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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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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离宫已经许久,一路颠沛,却仿佛还是被捧在帝手中的明珠,有着不合时宜的同理心和天真。

     “我二十岁时以身手拔尖当选入宫,侍奉殿下左右。

    在这之前,我在岭南从军,隶属增城虎贲营。

    ” 钧川很少提起和自己过往有关的事情,谈及自己的往事,这还是第一次。

     廖芙沉默片刻:“破京围圣的虎贲军?” 他苦笑:“我确实曾为琰王谋事,只是那时他的狼子野心尚未展露。

    ” 廖芙微微点头,轻声道:“在其位,谋其职,不必介怀。

    ” 岭南天高皇帝远,最宜囤积兵马粮草。

    勾结乡绅,联合官宦,乃至下墓摸金,在那种习以为常的环境中觉得都是正常的。

    后来这种掠夺进一步扩大,恰逢南海鲛人传闻甚嚣尘上,于是在南海之畔设船营捕鲛。

     鲛人泣泪成珠,血肉制烛长燃不灭。

    钧川在海上待了数月。

    那段日子里,数不清船营每天会杀多少鲛人,只记得,剥鲛堆积起来的鳞片常常会堵塞河道。

     “三月后的一天晚上,他们围住了船营。

    鲛人的报复就是这样,来得猛烈而突然。

    在雾蒙蒙的吟唱声里,将士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跳进海中。

    ” “海边燃起了大火,人油作脂越烧越旺,从夜半烧至天亮,晨光熹微里,拍上岸的海浪是血红色的。

    ” 钧川叙述的口吻并不激烈,可光听描述,廖芙都能想到那是怎样的血流成河。

    只是她在皇宫中被保护得太好,酷烈的传闻从来传不到她耳中。

     “后来呢?”她不禁追问。

     “后来琰王殿下被意外射伤,驻扎的虎贲军弃船而逃,那片海域成了禁地,很久之后也能时不时听到鬼哭呜呼。

    ” 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盘旋心头,廖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那平静的言语之下。

    或许是那段记忆太惨痛,看钧川不愿提及的样子,她也不便多问。

     天空阴沉下来,天穹乌云盘旋,没有太阳的时候,海水的颜色深了许多。

    商船壮阔雄伟,可在海天一线的黑浪中,它是那么渺小,如一粒沙尘。

    在这样的天气里,会让人产生错觉,就像海中的小鱼,无知无觉地驶进一张黑暗中张开静待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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