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己师父的过分,被他人利用也不自知。
但以他的天姿与身份,无论放到哪里都该是被人供着的,自然也有无数宗门打他的主意。
只是不知道那丹华宗宗主用了什幺办法,竟说服了无极门帮助,来硬抢人的都被无极门打了回去,用计谋的也全被挡住。
那些人便只能采取迂回战术,将丹华宗的阴谋诡计尽数说给了江时尧听。
可惜青年是个傻的,分不清什幺阴谋阳谋。
他从小被师父养大,对师父孺慕之情深厚,根本就没有产生过离开的心思。
但丹华宗宗主早被利益迷住了双眼,他害怕江时尧有一天会真的离开,便将青年困在了这地下石室中,硬生生将一个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变成了为他们炼丹制药的机器。
余近半跪在江时尧脚边,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吓得江时尧根本不敢吭声。
少顷,他才冷笑一声,两指一捏,将那困着青年的屹铁轻松捏断。
他笑的并不是丹华宗,而是自己。
刚才那一瞬间,他对丹华宗产生了杀意,但仔细想来,自己对江时尧又何尝不只是利用?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他抬起头,就见江时尧正目光盈盈的看向自己,眼神中满是感动与喜爱。
只可惜了这傻孩子,一直以来都信错了人。
余近不说话,只是取出一盒伤药,轻轻的抹在了江时尧的双脚上。
余近的肉身早已水火难侵,基本没有用药的时候,这盒伤药,还是当年孟樱殊留下来的。
发现这是今天第二次想起来那个男人,余近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很少会刻意去回忆孟樱殊,但他与那人之间存在血海深仇,偶尔不得不会想起对方,每到这时他就会强迫自己去关注其他事物,以忽略那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影响。
可惜,很难。
那种感觉,除了厌恶与恨意,更多的却是一种清晰的痛感。
如同有人将尖刀插在心脏之中,捅了几十刀,又狠狠的在其中搅烂一般。
余近在肉体上遭受过那幺多的痛苦,恐怕比别人几辈子加起来都多。
他死过千次万次,被撕裂过千次万次,被碾成碎肉千次万次,这些他都不害怕,也都能熬过来。
可这些全部,竟都比不上孟樱殊在万剑山上的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