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汉民南望王师的心酸苦楚,却又能让一座辉煌宫殿的?侍者尽换胡郎。
宫内服侍的?人都是十几岁、青涩的胡人少年。
他们像鲜卑女子?一样编着辫子?,长发?一半披散下来,一边被绳结密密麻麻地扎成?小缕,归拢到一起。
胡郎们眉目深邃,英俊清爽,体格也更为健壮,半坦肩膀,向参宴的大人们侍奉酒水。
拓跋婴请薛玉霄上?座,她扫了一眼披着野兽皮、被重新装饰的?宝座,又望了一眼宝座之后?悬挂的?礼器,推辞道:“客随主便,三殿下乃是东道主,理应上?座。
”
拓跋婴表面客套,实际却很?快答应下来。
她此前没有料到是薛玉霄亲临,认为自己以国主之尊招待敌国将军,理应坐在上?首,所以对应的?埋伏也都落在对应的?下首席位上?。
她入座后?,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薛玉霄身上?,似乎想要窥测她究竟有何胆识亲自前来。
拓跋婴百般揣测思量,心中仍然没那么安定,望着她道:“旧情难论,但我请你的?诚意却是真。
你愿意亲自前来,想必对此事也有意,你我开诚布公而谈,如何?”
胡郎上?前斟酒,薛玉霄望着酒水入杯,道:“我正有此意。
”
拓跋婴心中稍松,道:“我以燕京奉还为礼,想要与你联合发?兵,征讨目下在青州的?四妹、扫平她留在丰州的?基业,随后?荡尽北方各部,以完先主遗愿。
”
薛玉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
“你既然知?道,那么”
“那我明日便派大军进驻燕京,无妨吧?”薛玉霄偏头问。
拓跋婴话语一噎,与她这对看起来十分专注认真、堪称天真无暇的?眼眸对视。
薛玉霄墨眸通透,神情澄澈,简直透露出一股恳切单纯之意……拓跋婴呼吸微滞,心道,单纯?我眼瞎了才觉得她这样。
她道:“这……这倒不急……”
“所言差矣。
”薛玉霄反驳道,“三殿下说联合征讨北方,可你如今的?宝座,这四周的?土地建筑、臣子?百姓,莫不曾是东齐之土。
仅仅归还燕都,便要让我大军止步,这已经?是亏本的?买卖……若我领兵,讨回的?土地岂止燕都?”
拓跋婴与之辩论:“议和不费兵卒粮草,如果要打,我麾下精兵数万,难道任人欺凌?侯主的?假设未免儿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