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冬至月,裴饮雪已有六个月身孕,他神思倦怠,行动?不便,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
薛玉霄常常陪伴他,抱着他读书写字、批阅奏折,就?像是一条亘古不变的苍木,任由裴饮雪如?蛇一般地匍匐蜿蜒。
他愈发?沉重了,抱起来?分量加重,但手腕四肢却没有长胖,薛玉霄很怕诞育后嗣的重量会摧折他的身体,十分温柔谨慎,小心翼翼。
害喜的症状已经消失,但其他情状却更加严重。
裴饮雪几乎不受控制地离不开她,只要?薛玉霄不在超过半个时辰,他就?会有一种想要?流泪的焦虑,他像是一只渴望灌溉融合的兽、一条想要?久久缠绕她尾巴的蛇,得了无法独立生存的病症。
他像是意志薄弱地大病了一场,非要?被薛玉霄抚摸着发?丝,紧紧与她相?拥,才能勉强闭上眼睛入睡。
京兆冬日寒冷,太极宫已经添置了很多炭火和香笼,但裴饮雪的手还是冰凉凉的。
薛玉霄在床榻上半抱着他,握着他的手,书籍摊放在膝上,借着烛火慢慢观看。
夜半,裴郎还是醒了。
他半困半醒地,第一件事就?是攀爬上她的躯体,淡淡的寒梅气息遮盖住香笼的味道。
他拉着薛玉霄的手,牵向柔软的小腹,从喉间溢出?几声哽咽般的轻哼,困得晕乎乎地说:“……下雪了吗?”
薛玉霄抱着他,将对方凌乱的发?丝在指间梳理整齐,说:“还没有呢。
”
裴饮雪压在她身上,把那本书推挤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就?这么趴在她的怀抱里,眼睫垂下,望着她衣衫上的针脚:“……我?记得你说,下雪后,就?快有大事发?生。
”
薛玉霄轻声道:“不要?惦记这个,什么都不用想。
”
裴饮雪闭上眼,让她贴着自己的小腹轻揉了一会儿,又穿过扣住她的指缝,放到胸口?上。
薛玉霄会意轻揉,动?作很仔细温和。
裴饮雪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只有薛玉霄稍微用了点力的时候,他才忽然吸了口?气,偏头咬上她的脖颈。
在力道缓和时,又松开齿列,贴着齿痕亲一亲。
东齐男子只会在生育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