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盏烧制出来?、宁静地摆在案上的瓷器,她将?他珍存在身边,只有敲击时?,他才会徐徐的、温润地回复她悦耳的脆响……薛玉霄走到他身前,没有撩起盖头,她在裴饮雪身侧坐下,垂头拉住他的手。
两人的手指极为融合默契地交织在一起,薛玉霄捧起他的手指,在霜白的指节上摩挲出薄薄的笔茧,还有他时?常翻阅账本?摩擦出的痕迹。
她将裴饮雪的手拉起来?,轻轻地用唇锋印在他的手背上,低语道:“这件吉服才衬你。
”
红衣上绣着凤凰的图腾。
他摸上去还是那么冰凉,肌肤和气息都渡过来?一层清寒冷意。
她的唇印在手背上,像是带着一层灼烫的火焰,热度从表面的肌肤深深地潜入进骨血当中,每一根脉络、筋骨,都随着清淡的一吻被融化掉了,暖烘烘地被焐成一片春日池水。
他的手指轻微蜷曲起来?,随后又缓缓舒展。
裴饮雪拉着她的手挑开盖头,艳色从他的墨发之间飘摇而下。
薛玉霄认真地看着他。
还是那双凝如清冰的眼,薛玉霄忽然很想亲一亲他的眼睛。
她这么想着,自?然也下意识地靠近去这么做。
不?过在她碰到那双眼眸之前,他的手便依附过来?环抱住她的腰身,试探地、带着一点儿小心地轻轻蹭过她的唇角,随后又点水一般亲了一下。
“妻主?……”他低声唤了一句,“妻主?……”
裴饮雪重复了一遍,他像是一条柔软至极的藤蔓,随着依依的低唤声攀附上她的身躯。
这分明只是很平常的两句呼唤,他每日都可以叫,可以叫上千千万万次,但在灼烧的喜烛之下,这几个字还是让人陡然间攥住了心口……他无缘无故的感觉到一股酸涩。
裴饮雪的手腕勾住她的颈项,抚摸着薛玉霄墨黑的青丝。
他轻轻地解开她发尾上的绳结,将?一股发丝解落在手中,因为克制嗓音里那点涩意,声音蒙上一层淡淡的沙哑:“……薛玉霄。
”
薛玉霄墨眉微挑,抵着他道:“……你?身上,好冷啊。
”
她的呼吸落在对方的脖颈上。
“我以前不?觉得自?己冷。
”他道,“好妻主?,你?伸手给我暖一暖。
”
裴饮雪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薛玉霄怔了一下,看他立即垂下眼帘,泛红的眼尾避开烛火红霞,他伸手解开吉服的衣带,因为太过紧张、太过投入,他明明很认真地解衣,系带却还是缠在手指上,半晌都没有打开。
薛玉霄并不?帮他,只在旁边凝望着他。
这份视线的存在感十分强烈,裴饮雪浑身上下都笼罩在她的目光下,他深深地呼吸,耳尖慢慢热烫起来?,掌心反而攥出了薄薄的汗。
半晌,他忽然停手。
“怎么了?”薛玉霄饶有兴致地问,“要不?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