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拱了拱,他猛地抬起头,将脸上的雪一把?扫去,埋怨地道:“干嘛啊你们……”
话音未落,他抬头看见正前方的薛玉霄。
她衣着整齐,走过来?连腰间的环佩都没有响得太?过,只发出一两声“叮当”的脆鸣,行动从容。
崔锦章看着她,本来?就冻得有点发红的脸颊立刻热烫起来?,他爬起来?仓促地抖掉雪花,像小狗一样?甩头,但发梢还?是被濡得湿湿的,微小的冰晶被他呼气的温度在空中融散。
薛玉霄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她掩饰般地敛了敛唇角,还?是没收住眼底的笑意:“你姐呢?真是没有人管你了。
”
崔锦章把?脖子里塞的雪都扫出来?,抖在地上。
他解开最顶端的一个扣子,向地面?连连拍打,脖颈底下都冻红了。
他道:“白天在园里用了午饭就出去了,说是晚饭回来?。
就算她在也?不?管我?的,活着还?是高兴最重要。
”
薛玉霄帮他拂去肩上雪花,说:“你姐也?一样?不?可靠。
”不?过转念一想?,她至少真的辛辛苦苦地搜集了一些床榻读物,便又改口,“只可靠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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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章看着她的脸,问?:“也??”
“……呃……”
“我?才没有不?可靠呢。
”崔锦章发觉她一时失言,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搓了搓冰凉的手,把?领口上的扣子重新系上,忽然想?起什么,鬼鬼祟祟地朝周围看了一圈,走近半步,低声道,“裴哥哥呢?”
“他?他在挑选熏衣的香料。
”
崔锦章长出一口气,对裴饮雪的敬怕之情一览无余。
他拉着薛玉霄坐下,就坐在才扫过雪的檐廊外台阶上。
崔七看了周围的人一圈,见到?薛玉霄一露面?,那些侍奴都本本分分地各司其职去了,顶多?偷瞄两眼,生?怕在少主?面?前印象不?佳,这才小声开口:“我?有事要跟你说。
”
薛玉霄见他神色严肃,便也?端正道:“你讲。
”
“要是以后……我?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以后。
你厌倦了官场,卸甲归田,会一直待在京兆吗?会不?会去其他地方,会不?会想?要四处周游?”他问?。
薛玉霄对这个问?题感觉到?很迷茫。
她有些难以分辨对方的意图,更不?知道“以后”这样?一个时间前提,究竟会持续多?久。
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他小小年纪,怎么会假设那么久远的事情?
但她还?是思考片刻,答道:“也?许会的。
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
崔锦章却仿佛无视了“很久”这样?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