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封王。
除了礼单之外,书案的另一角放着两卷圣旨,一道?是拔擢薛玉霄“四安将?军之职,领司隶校尉,统京兆密查监督之事……”另一道?是册封裴饮雪为“正三品诰命侍郎”的旨意,并排放在一起。
裴饮雪已经看过,他正对照贺礼和库房之物,一张一张地清点?出入,写回礼的礼单。
高门大族,礼尚往来,绝没有被?别人送过礼物而不?返还之意。
即便是谁家升了一个小官,或是有诞育添丁之喜,各族之间都要礼物齐备,免得失了体面。
他挽起衣袖,将?袖边拢到腕骨之上,以免沾了墨痕。
因为思索回礼时全神贯注,没有听?闻到脚步声,直到面前忽然落下一袭摇曳裙摆,他才恍然抬眸,见到薛玉霄挨着他坐下,凑过来看他在写什么。
“你回来了。
”裴饮雪道?,“母亲大人可?是有急事?”
薛玉霄道?:“没有。
她只?是太过担心,要亲自?见我?一面才行。
”
裴饮雪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鬓上,鬓发上洇了一点?儿水意。
外面并没下雨,应当是站在树底下被?枝叶上的雪淋了,他的视线停在青丝上的枯荷残藕簪上,知道?这并非是如意园家中之物……这么凝神看了几息,裴饮雪忽然道?:“只?是母亲大人想要见你?还是与谁在树下花前共行,连发髻都帮你挽起来了。
”
他一边说,一边逐渐靠近,嗅到她身上快要散去的梅花冷香,里面混杂着一丝微涩的淡淡中药气。
薛玉霄看着他写字,见对方手?中的笔墨险些?碰到礼单,不?由得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免得墨痕污了写到一半的帖子,无奈道?:“你真的能掐会算不?成?我?与崔七说了点?正事,因为内院不?便,所?以出去在梅园旁说的。
”
裴饮雪道?:“崔锦章?他会梳女子发式?”
帮妻主挽发梳头?,向来是婚后郎君们?更为娴熟。
至于未成亲的少年们?,连自?己的“风度仪表”都不?能理清,何?况更为繁复华贵的式样。
“是二哥帮我?梳的。
”薛玉霄凑过去,“不?是哪个柔情蜜意的小郎君,也没有人埋伏在母亲大人的太平园……见了我?便饿虎扑食上来,与我?颠鸾倒凤……”
裴饮雪被?她反将?一军,立即意识到自?己吃醋之意明显。
他避开目光,故作平静地看向纸面:“说什么呢。
我?何?曾那么想了,你……你不?可?以说。
”
薛玉霄适时住口,微笑道?:“好啊,你可?以随便拈酸吃醋,我?不?可?以开口打趣。
这世界上的道?理都要听?裴郎的了。
”
裴饮雪耳根烧红,连想要装作正经写字都不?能凝下神来,抬腕在砚台上来回摩挲舔墨,毫尖被?蹭来蹭去。
他目不?斜视,矜持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