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典刑明法?,恐怕国宪不能平,将被他人视之为儿戏。
”
她伸手打开木盒,薛玉霄也没有阻拦。
皇帝养尊处优的手指挑开盒盖,露出里面?被血浸透的布巾,还有布巾散乱中露出的马常侍面?容。
谢馥面?色急变,唇边的笑意僵硬在脸上?,眼底立刻布满阴翳。
她盖上?木盒,字如寒冰凝结:“薛卿这是?何意?”
薛玉霄从?容道?:“钦差大臣的头颅,岂可抛弃在外。
”
谢馥舔了舔后槽牙,盯着她这张美丽端庄的脸,几乎想?要从?她身上?撕咬下来一块肉。
她极为费力地维持住了皇帝的矜贵体面?,感觉被气得喉咙里一层层往上?冒血气:“看来你和李氏女是?死敌啊,让朕重温起士族藐视皇权的怒意……薛侯,你就不怕被朕治罪吗?”
薛玉霄看着她道?:“陛下,臣将常侍头颅归还,是?想?告诉陛下,她虽死,却?无妨,检籍土断的钦差之命,臣愿领之。
”
谢馥脸色稍滞,她有些不能相信薛玉霄的话?就如同李清愁脑海中所想?的那样。
她薛玉霄是?京兆世家大族、薛氏的嫡女,手下的良田庄户为数不少,自然白籍荫户也不在少数。
让她自己?领土断之职,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她逼近两步,两人面?对着面?。
谢馥与?她身高相仿,只是?比薛玉霄略丰润一些,加上?身上?这身暗金色的皇帝常服和肩膀上?的白狐围肩,气势更是?压人:“你?薛爱卿,跟朕说说,你在打什么算盘呢?”
她身上?的香气跟薛玉霄身上?的染在了一起。
薛氏惯用的瑞脑香片悠长缱绻,但并不烈,一时被谢馥衣袖间的龙涎香压过。
谢馥的视线落在薛玉霄的脸上?,与?一双幽深、平静的眼眸对视。
薛玉霄的视线极为平静,如万古不变的巍峨山峰:“陛下对我?有太多的偏见了,不是?身为士族,立场就一定与?您相悖的。
”
谢馥嗤笑一声,款款问道?:“那你要怎么做?以薛氏嫡女的身份跟士族割席决裂?那薛爱卿真是?朕的至忠之臣,纯粹到了如此?地步。
又或者你所谓的‘领钦差之命’,只是?为了帮助士族更好的窃注黄籍、中饱私囊。
”
她的每一问都充满了极度的不信任。
薛玉霄早料到如此?,说道?:“陛下就不信世上?有只为天下苍生,不为金银财帛的人存在吗?”
“爱卿就是?那种立志远大的圣人?”谢馥在她身侧缓慢踱步,语带考量,“圣人之心是?什么样的,朕还没有见过。
”
旁边的谢不疑微微皱眉,他显然不是?很愿意见到谢馥对薛玉霄这个态度……但他毕竟是?内帷男子?,在国事上?插不上?话?。
薛玉霄任由她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开口道?:“如果陛下一力要推行土断,就不能立场鲜明地与?世家闹到僵持不下的局面?。
天下虽是?谢氏之天下,然而士族豪强兼并了太多土地,还拥有自己?的家兵,皇权不到的远处,与?诸侯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