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锦被拉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
裴饮雪立即呆住,他闭上眼装死,感觉她把被子?拢到自己身后,压好被角,才?躺回原位,这期间,薛玉霄的呼吸声简直像是凌迟的刀片,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如同一种温柔的审判。
他一动不动,认真成为了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
薛玉霄的气息就在耳畔,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聪明脑袋里转了什么?内容,忽然道:“怎么?,我被子?里比较暖和?”
裴饮雪决定今天就当个聋子?。
她反而不依不饶,轻声一笑:“我说怎么?有时候睡着睡着,我会不老实地把你拉过来……裴小郎君,我们到底谁不老实呀?”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
聋子?当不下去,只好破罐子?破摔。
裴饮雪睁开眼,很坚定道:“你。
”
薛玉霄被噎住:“……为什么?是我?”
“就是你。
”他转过身,“每日在外?面招蜂引蝶,跟小郎君们和言细语的说话。
你这么?漂亮,又很温柔,他们会动心也是常事。
你还跟崔七睡在一起……”
前?半段还勉强可?以听,后面越听越奇怪,薛玉霄赶紧叫住:“不是,你这不是造谣吗?从哪儿听来的?”
裴饮雪说:“我梦到的。
”
薛玉霄:“……你还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跟七公子?脾性相仿,日久生情,你决定娶他做正君……”他的声音渐渐轻微,“然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变得很闷:“我还梦到你被王珩倒追,王丞相上门重新?议亲,你们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你有了他,就让我搬出去,让我离你远一点。
”
薛玉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安慰。
“还梦到过你受伤。
”他的声音跟檐外?风雨交织在一起,“……梦到你的衣服上染着血,插着羽箭,我在后面追你,喊你的名字,可?是你一直都不停下来,然后你钻进一片蒹葭丛中,就此消失。
”
他停下声音,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