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裴饮雪坐在他?身边,简直有如坐针毡之感。
谁也不知道小神医会不会突然好奇地接着问?下去,两人的关系着实难以解释……幸好崔锦章到?最后都没有再问?,只是写了药方交给薛玉霄。
至日暮,一整天的社交宴会终于结束,王丞相带王珩、以及四殿下率先退席。
等到?几人走后,其他?颇有名望的士族主君也一一离开,众人方散。
薛玉霄从?射箭结束就开始困,用饭后更?是只有身体在这儿,灵魂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等上了马车,她浑身气力一松,倚在背枕上放空发呆,默默地掏出?药方,开始看崔锦章开的药。
“……冬日红梅上露水五钱,白梅上露水五钱,梅蕊各二两。
终年不化之河所覆之雪五钱,其河边春日初发之草三两……”薛玉霄读到?这里,顿了顿,“不愧是海上方,终年不化之河在极北之地,要得到?上面的雪,起码要收复故土,还得往鲜卑打回去。
”
海上方是仙方的别称。
裴饮雪道:“不必徒生?事端,我的病没有症状,便不算病。
”
怎么?没有?薛玉霄看了一眼他?如今乌黑如墨的长发,再过几年,他?的头发便会一寸寸化为霜丝,触摸如抚冰雪,原著中所描述的“白衣白发,冷凛如霜”,距离现下也就是五年而已。
至于后续的“其质寒若此,不足以延天命”,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行。
”薛玉霄忽然道,“药方都有了,试试怎么?了,把园子里那棵槐树砍了,我要种梅花。
”
裴饮雪闻言微怔,道:“……为我一人,何必如此。
”
薛玉霄道:“你如今觉得没有什么?,过了几年要是小命不保,我岂不是损失甚多,从?此失一挚友,别管,听我的。
”
两人回薛园后,她当?即便命人砍树,将主院的窗前移植为梅树,交给林叔去办。
吩咐完此事,薛玉霄更?衣洗漱,准备早早休息。
她换了一身就寝的轻衫薄衣,隐隐透出?衣料下白润的肌肤,因?为数月勤于骑射、练武,所以她的身形照往常要紧实精炼许多,能看出?脊背浅浅的肌理线条,一看便知能拉重弓。
裴饮雪给她解下发饰,梳理青丝,薛玉霄便不时埋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低声道:“……崔七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