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虽然不肯撒手,但?薛司空亲自来接,又有圣旨,都不敢作祟,只得遣人送薛明严归家。
薛玉霄陪母亲在堂中坐了片刻,终于?见到了二哥。
跟离群孤鹤一般的凤君长兄不同。
薛明严穿着一袭深色暗纹的大袖衫,上面?没有花草纹饰,既无亮色,也没有黄金珠玉作为装饰点缀,他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进?发?冠中,戴玉簪,衣装简朴庄重,但?却并不显得疏冷清寒,反而眉宇温和,宛若春风。
二公子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男孩儿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薛明严拍了拍孩子的肩,男孩儿便乖顺跪倒在地,磕头道:“丑儿见过外祖母,见过姑姑。
”
随后,薛明严也撩起袍角,跪向薛司空:“母亲。
”
薛明严动作时?,薛玉霄和裴饮雪两人早已起身向旁侧避开,他是兄长,薛玉霄不能受他的礼。
薛泽姝扶他起身,并没有看?侯府的其他人,只是上下看?了看?二儿子,拉着他的手道:“回家。
”
二公子望向母亲,眼中微有泪意,但?他多年?主理中馈,早已经?学会如何控制情?绪,很快便收敛心绪,不显于?表面?。
他道:“儿已装好箱箧,昔日母亲所赠陪嫁,数目俱全。
”
他一个外嫁的郎君,要是没有一点儿本事,连陪嫁也早被啃食干净了,怎么可能把这一大家子伺候得舒舒服服井井有条。
能在择人而噬的幽深后宅中立身,还能人人称颂,可见薛明严也不是表面?这么好相处的。
一听正君要带走陪嫁,旁边噤若寒蝉的几个二房纨绔立刻急了,一股火窜上脑袋,禁不住道:“姐夫,你已经?嫁入我家多年?,婚后大姐也待你极好,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把陪嫁钱财也带回去呢?我那几个庶姐妹的聘礼都定好了,这时?候可不能……”
不待薛明严开口,一旁的薛玉霄便打了个哈欠,唇边流露出一丝令人胆寒的笑意,她语调轻柔懒散:“好裴郎,递刀来。
我看?是谁说?话?这么难听,我要割了她的舌头。
”
裴饮雪面?不改色,平静地将金错刀递给她。
薛玉霄抽刀出鞘,走到开口那人身边,手臂亲热地勾住她的肩膀,刀锋在那纨绔的下巴上拍了拍,温柔道:“你说?什么?撤回,我不爱听。
”
错金的宝刀在日光下骤然一闪,寒芒阵阵。
侯府其他人猛地想起薛玉霄曾经?的声名她是剥皮作鼓、草菅人命的阎王娘子,别说?是赌场了,就是法场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