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琴看着她,颇为认真地如此道,随后又疑惑,“既然陛下想要征召她,为何不下旨以礼相待,聘请她入朝?”
谢馥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指尖绕转棋子,道:“朕担心有人冒领身份。
”
“这倒不必担忧。
”赵闻琴笑道,“近些?时日确实有人贪图盛名,认领身份,但大?多是浅薄无知之辈。
盛名之下无虚士,若是连臣所出的书中辩题都说不清楚,那必然是冒充无疑,如此奸猾险恶的小人,早已?被?臣按律斩杀。
”
谢馥表面赞赏,呼吸却跟着一顿。
人头落地的那几人里面,其中就有她暗示派去?的。
赵闻琴真是油盐不进……要是她肯放松一些?……
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则一肚子的心思。
表面为臣者恪尽职守,为帝者仁义?谨慎,实际上两人的交锋已?经在这个夜晚打过几个转儿了,每一句话都充满试探、回?绝、思考……释放的信息也保持模糊,谢馥根本猜不透她究竟知不知道明月主?人的身份。
赵闻琴还真的不怎么理会兰台事务,难道她对此并无所知?
在朝霞漫入殿中后,赵闻琴再三告辞,声称身体要撑不住了。
谢馥面色微沉,很快又恢复一个明君贤帝的形象,派人将赵中丞亲自送回?园中。
到了这日,正是谢不疑在丹青馆约见?“明月主?人”的时候。
……
薛玉霄从未如此衣装简朴。
布料粗糙,但幸好已?经穿旧了,经过摩擦而变得柔软起来。
她戴上斗笠、面具,甚至在面具下还做了类似烧伤的伪装,为了让她的寒门出身更加真实,她还在手上涂抹了干涩的粉末,让双手变得像是饱经风霜、辛苦劳作。
这样一个形象,在进入京兆丹青馆时,门口的护院几乎要上前阻拦她。
等?薛玉霄表明自己的身份时,护院才用怀疑又期待的目光盯着她,向?四周散开。
薛玉霄进入馆中,上楼,走到了珊瑚主?人在文书中约定的房间,再轻叩过后推门而入。
里面立着一架屏风,四周悬挂着墨痕已?干的画卷,各类的花鸟鱼虫、郎君夜宴,各种各样,数之不尽。
屏风后面依稀透出一抹殷红,那是谢不疑身上似血的红衣。
薛玉霄进入其中,绕到他对面坐下,懒散松弛地道:“我?一贯觉得‘掌上珊瑚’的自称太过顾影自怜,原来并非是珊瑚娘子,而是珊瑚君,这样一来,卷首的开题标记,倒是相得益彰。
”
谢不疑没有穿女装,他不曾掩饰自己的男子身份。
即便戴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