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诚僵硬地撇撇嘴,并无招呼他们的意思,缓缓回身,转而将手掌覆在肚子上。
他没怎么吃东西,大脑皮层兴奋地运动了一整天,导致他现在觉得自己哪哪都泛疼。
头顶中央空调的冷风不断抽送,他听着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喉头苦涩,鬓角悄然滑落一滴冷汗。
无语。
无语。
无语。
这辈子就没经历过如此狼狈、滑稽而又尴尬的时刻。
“诚哥。
”
但成年人的世界永远蛮不讲理,哪怕再不情愿,事情亦不会产生分毫改变,你依旧要迎难而上。
空乏的胃痉挛了一阵,他却半点眉头都不皱,掀起眼帘。
龚晟彬挂着略讨好的笑,碍眼的手扣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语气里隐含几分若有似无的攀附:“诚哥,这是我女朋友,之前和你一样,在波士顿读研究生。
”
“你好,我叫董姝桐。
”
明明此前已经见过好几面,可谁能想到,他们最终会在这种的场合,进行初次正式的自我介绍。
昨天她还在眼前这位哥的副驾驶座里,腿上盖着带有他体温的外套,伤口处是他亲手贴的创口贴,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倒映彼此的身影,共同吹过凌晨的晚风。
然而今天,他转眼便成了他们幸福的旁观者。
什么机场偶遇,顺风车偶遇,酒吧偶遇,远不及这一面带给双方的冲击,让人无所适从。
他们心照不宣,隐匿真相。
梁以诚定定地盯她两秒,起身。
“你好,我是梁以诚。
”
......
“你发那朋友圈啥意思,什么叫‘偶尔也会觉得人生中有问号不够用的时刻’啊?”
交际花程矫的人生字典里,几乎没有察言观色的概念。
眼下刚聊了一圈回来,就揽着梁以诚的脖子发问。
略微嘈杂的环境里,梁以诚压根听不进半个字,手指藏在口袋里把玩着那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