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常喜领了口令出去了,宫女退身出去后,再将大门给关好。
“现在明白了吗,嗯?”鄞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商宁秀的身上,气息浅淡地说道:“你啊,你们商家,都太死心眼,容易意气用事,也就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
“陛下,一殿下对臣女,绝无想法,殿下虽与兄长交好,但臣女与他话都未曾说过几句,此前臣女议亲的对象,是国公府的嫡次子,已然快要说成,若非是后来横生意外,臣女”
商宁秀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鄞帝给打断了:“你还是太天真了。
”
鄞帝年迈,脸上爬满了老人斑,眼角下垂着,即便是精神好时看着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更遑论现在已有疲态。
他靠在椅子里,缓缓道:“你就要远嫁了,朕索性多跟你聊两句。
你不知道吧,老一的心思,深着呢,他就是在肖想太子之位。
”
“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个逆子不敢的,嗯?此番功成,他指不定还要自救一番,重兵逼宫。
可朕早就棋高一着,带着他的生母出宫了。
”
商宁秀的呼吸因情绪而变得急促,她跪在地上,慢慢直起了腰杆,已然听明白了鄞帝对一殿下的嫌隙深重,根本不是一朝一夕所成,而他要将她当作牺牲品送去敌国的念头,也非三言两语所能动摇。
商宁秀的眼角绯红,她控制着眼泪不要往下掉,伸手抹了把,情绪上来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君臣之仪,愤愤道:
“那陛下就从来没有想过吗,为什么一殿下的声望日渐压过太子,内有叛军作乱,外有强敌压境,若非一殿下浴血奋战,何来今日的利好局面,反观太子殿下呢,他都做了些什么?三军阵前拖住主将陪他装腔作势,满腹文采如何,写那么多的诗词又如何,都抵不上一场胜仗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来得有用,这难道不正是时势造英雄吗?”
“你大胆!”鄞帝也是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有胆量当着天颜面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愣是直到听完了,才想起来出声去呵斥她。
商宁秀直直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心里十分害怕,却仍敢接着继续说着:“既然太子无德,又凭什么不许其他能者发挥所长取而代之,臣女不懂什么国家大事,臣女只知道,救万民于水火的是一殿下,带领大军一路收复失地还我河山的也是一殿下,那何谓肖想,他凭什么坐不得那个位置!”
鄞帝怒不可遏,急火攻心之下抄起旁边的杯子就往她头上砸,但久久缠绵病榻的人手脚无力,没扔出去多远,杯子掉在了商宁秀的肩膀上,再落向地毯,并没能带起多大的声响。
商宁秀紧张地缩着脖子眯着眼,以为会头破血流,直到听见杯子落下时候的闷响才敢慢慢睁开眼。
上首处的鄞帝呼吸急促地喘着气,大开大合的每一口气都吸得十分用力,他颤巍巍地将刚才无意间甩出来东西又收回了袖囊中,平复了一会呼吸,这才接着说道:“昭华,你太放肆了。
”
情绪已然到了此处,该不该放肆有些话她都已经开了这个头,后面的也就不吐不快了,商宁秀直接一把叩拜下去,匍匐在地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