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昌犹疑不定。
姜晏喝问:“难不成你们还想投靠外人么?”
外人。
严格来说,太子与三皇子血统不正,都是外人。
燕平王裴寂一代枭雄,更是外人。
其余王侯,虽富贵,无实权,难堪大用。
姜荣昌终是颓唐沉默,挥挥手不肯再言。
随后半个月,洛阳始终笼罩在肃穆紧张的氛围中。
奚太尉在附近的郡城里找到了裴寂的踪迹,然而裴寂警觉得很,发现局面不利早早撤离,免去了兵戎相见的危机。
边境战事紧急,裴寂干脆回了安顺,名正言顺挂帅出征,跟魏安平一起打仗去了。
季桓对姜晏说,并非裴寂有意退让。
据小道消息,是裴寂的身体出了问题,没法抓住时机起兵。
身体什么问题,季桓也不清楚。
姜晏却能猜到一二。
裴寂少时中毒,隔三差五余毒发作,疼痛难忍。
以前他靠着鱼水之欢减轻痛苦,后来觉得这样做会消磨意志,干脆利落地和姜晏提了分手。
如果裴寂后来也坚持不找女人,姜晏愿意称他一声狠人。
都要当反贼了,还顾得了意志不意志的,从私德来讲值得夸赞,大事上看根本是个驴脑袋。
当然文臣武将总有这样那样的坚持,仿佛不坚持点儿什么就不是自己了。
譬如陵阳筹备登基事宜,大殿的柱子上撞了好几个人。
说什么陵阳有窃国之嫌……真要说窃国,死了的司应煊也难逃责难。
那可是正经谋杀皇子以身代之的凶犯啊。
可惜为了大熹稳定,闻阙没有公开披露这个秘密,只讲给了姜晏听。
与此同时,他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姜晏想了想,道:“那等陵阳登基了,俞县的金乌塔就可以推平啦……干脆就不要建完,多浪费财力物力。
”
闻阙眼里盛着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