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变得极为碍眼。
这种用脚趾头都能想通的道理,哪需要别人着急忙慌过来报信。
黄宸叹了口气,看向这个不知排行第几的女儿。
“你……”
他顿了顿,始终没想起对方的名字,“还有要说的么?”
黄蒲水被叹息声弄得浑身发抖。
她用袖子擦掉案桌湿渍,竭力描述着偷听来的秘密;姜荣昌不希望宿成玉活着上朝,姜荣昌要杀宿成玉,姜晏想救人……乱七八糟写了一通,未见黄宸有何反应,磨得通红的指尖蓦地停住了。
不对,不对,赶紧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重要讯息
黄蒲水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无力承受父亲的失望,更恐惧于不被看重的下场。
极致的恐慌催生了记忆的复现,她终于能够在案桌补出新的名字。
太子。
姜荣昌是和太子商量着要杀宿成玉!
太子欲杀宿成玉!
“……太子?”
黄宸总算坐直了些,“此事可真?”
动了杀念的人若是太子,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就不一样了。
黄蒲水手心全是汗,她缓缓点头,口型示意:真的。
应答的同时心头升起细微的不安。
这些消息都是从姜晏那里偷听来的,姜晏说的,应该……是真的罢?
“太子不可能掺和清远侯府的私事。
”黄宸自言自语,“他想杀六郎,只能是因为六郎碍了他的路。
……为什么他们不希望六郎上朝?”
他站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
“六郎约莫拿住了什么把柄……”
是了,把柄。
姜荣昌的、太子的把柄。
黄宸猛地止步,传唤下属来:“现在差人去宿宅打探情况,记住,莫要动静太大。
”
嘱咐完,他转头望见殷殷期盼的黄蒲水,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仆人寻大夫过来。
黄宸:“给你看看喉咙。
”
黄蒲水如蒙大赦,整个人塌陷下来,两眼汪着泪。
她膝行数步,鼓起勇气揪住了黄宸的袖口,嘴巴一张一合,念着父亲。
“莫急。
”
黄宸此刻态度温和得很,甚至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在清远侯府受苦了,如今回到家里,就不用再吃苦了。
有什么要说的,慢慢讲便好。
”
虽如此说,他还是差人备了纸笔,让黄蒲水将方才描述的讯息仔细写下来。
确认女儿再无要闻可透露,所述事实亦无差漏,他便卷起纸张扔进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