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何必绕这多弯子?区区一个姜五,值当耗费多年功夫?使些计谋,用些手段,要她知道疼知道怕,全心全意跟着你,不就成了?教人听话的法子,左右不过这几种……”
少年的语气极其轻松。
宿成玉视线越过司晨肩膀,望向暗房高耸的刑架。
血肉模糊肢体扭曲的男子挂在那里,面容无法辨认。
就在昨天之前,此人尚是三皇子赏识的近臣,然而其兄为闻阙拥趸,利用兄弟关系暗中将司晨的动向传递给闻阙。
手足情深,做弟弟的偷偷掩下此事,怎料一朝事发。
司晨亲手施刑,过程毛骨悚然。
昔日的近臣只剩了半口气,却依旧扯着破锣嗓子感谢殿下的恩德。
原因无他,兄长的身家性命捏在了司晨手中。
这位殿下像天真的携带恶意的孩子,用肉骨头吊着可怜的囚徒,说着“只要你完完全全听话,像狗一样听话,兄长就不会死”之类的承诺,将囚徒折磨得几欲发疯。
也得到了囚徒永远的忠诚。
大熹的三皇子是天生的怪物。
热衷于扮演不同的身份,乐于玩弄人心人性。
但“恶”可以包装为隐忍与蛰伏,刚决和冷酷;而这些特质都是太子所不具备的。
太子什么都没有。
太子无法像三皇子那样,赤诚而又脆弱地向天子表露孺慕之情。
也无法像三皇子那样,不计手段地培植自己的势力。
太子是生长在水里的蒲草,畏惧父皇的压迫,又被四面八方的暗流冲撞得来回摇摆。
“闻阙迟早会厌倦太子。
”司晨喟叹,“可惜闻阙与我合不来,不可能为我做事。
他只会成为阻碍。
”扣Q号:二°九°一°二°六°八°二°六°七°三
所以,司晨选定了宿成玉。
“你要再努力一点。
”他说,“我对你的期望可是很高啊。
”
***
结束会面已是黄昏。
离开了那间让人作呕的暗房,宿成玉步履缓慢地走在路上。
身后跟着不爱说话的蝉奴。
秋日的傍晚,天际常常铺满辉煌霞光。
宿成玉便披着这瑰丽的色彩,安静而冷漠地前行。
经由人来人往的街道,穿过寂静小巷,进一家雅致隐密的玉铺。
掌柜为他取来紫檀木盒。
宿成玉握着这小盒子,唇边难得浮起浅浅笑意。
蝉奴候在不远处,听掌柜与宿成玉交谈。
“寻了半年总算寻到的好料子……拿来做手串,委实浪费……老头子都气坏了,却还是给你做。
”
“蔡匠技艺神妙,能求得他封笔之作,怀景人生幸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