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捏着筷子,抬眸望向对面的宿成玉。
恰好撞上他温和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酒的关系,抑或周围灯火实在明亮,宿成玉的眼神柔软得像拥着月色的河。
姜晏顿了顿,弯起嘴唇权当回应。
她不担心他提亲。
算算时间,上辈子宿成玉进了十三曹,便忙着处理窃印案,好不容易忙完选日子,又赶上家中堂妹去世。
拖拖沓沓一年之后,才抱着大雁踏进侯府大门。
提亲之后准备婚事,也有漫长的时间。
家宴散场,外面下了冷雨。
姜晏撑着伞送宿成玉出门,两人一同走在静谧小道。
宿成玉自然要比姜晏高些。
她举伞也懒洋洋的,不肯完全抬起胳膊来,伞骨不时戳到宿成玉的脑袋。
他笑了笑,主动伸手揽了这活计。
“我来罢。
”
带着凉意的手指,蹭过姜晏手背。
姜晏蹙眉,摁着袖子偷偷擦了下。
她无视手臂冒出的鸡皮疙瘩,语气轻松地说:“怀哥哥的冠礼,如果能让闻相主持,就圆满了。
”
宿成玉愣了下,摇头:“谈何容易。
”
姜晏当然知道不容易。
可前世的宿成玉,给闻阙写了一封极其出色的信,又亲自上门拜访,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真把闻阙给请到了。
闻阙这人瞧着冷漠,对待年轻士子却很有些宽容。
况且文人相交看的是缘分,也许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打动人心。
闻阙愿意主持宿成玉的冠礼,为宿成玉取字加冠,定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某些品性。
……明明平时谨慎得要命,怎么还能被宿成玉骗了呢。
他看不出宿成玉是个学人精么?
莫名其妙地,姜晏对闻阙生出微妙的不满。
“怀哥哥这么厉害,肯定能请到闻相的。
”她送宿成玉上车,眼眸弯弯,“季桓那种烦人怪还能让太常卿做大宾,怀哥哥怎么会比他差。
”
季桓当年的冠礼,主持者为九卿之首。
听闻季桓姓名,宿成玉眼底滑过晦涩的情绪。
他弯腰望着她,将手里的伞物归原主。
“嗯。
我会努力。
若是比璧英风光,晏晏以后就不要理他了,如何?”
他说得随意,仿佛在开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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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刚要回嘴,宿成玉突然上前,用力握住了她撑伞的手。
肌肤相贴,姜晏终于能够感受到对方粗糙不匀的指腹与掌心。
因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