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他为官多年,所得评价不过“纯粹”二字,毫无私心,光风霁月,绝不自矜自傲。
比起迂回刻意的试探,不如直接开口。
“闻相。
”姜晏声音抬高了些,清泠泠的眼睛直视闻阙,“太常卿曾道,闻相可做天下师。
五娘近日读《礼》,有惑难解,今日得幸遇见闻相,不知可有闲暇讲学半刻?”
这请求委实唐突。
以至于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不虞神色。
宿成玉扯了扯姜晏的袖子,小声提醒:“晏晏,莫要冒犯……”
也正是这声提醒,让官员们恍然大悟。
姜晏哪里需要向闻相请教学问。
她与宿六郎感情深厚,宿六以后要进十三曹,今日把人带过来,恐怕是为了让宿六在闻相面前露脸。
真正想“请教学问”的人,除了宿六,不做他想。
联系到宿氏没落的处境,以及前些日子宿成玉血衣入宫状告幸明侯之事,众人表情明显和缓许多,看待宿成玉颇有几分感慨心思。
能借力打力扳倒幸明侯,保全父亲声誉,也算他不堕宿氏气节。
但……
拜会闻相何须女子帮衬,今日之举,宿成玉落了下乘啊。
不论这些人如何品评猜测,姜晏屏息等待闻阙回应。
须臾,不苟言笑的左相略微颔首,应承了这突如其来的请求。
因为还有事要忙,他吩咐差役带姜晏和宿成玉去惜抱厅,自己带着一众官员匆匆离开。
姜晏快乐地抱着猫儿进了清雅又僻静的惜抱厅。
此处专供左相与人议事吃茶,摆件挂画便也是闻阙的喜好,香炉白烟袅袅,满室皆是清苦寒冷的味道。
姜晏第一次来,好奇地转来转去,拨弄陶瓶里歪斜的枯枝。
宿成玉跟在身后,欲言又止,终究开口:“晏晏,你为我着想,我很欢喜。
但这些官场上的事,真的不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