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姜晏,末了总算绕回重点,“所以,我方才并无歹心,身为大夫,犯了关心病患的毛病而已。
”
姜晏静悄悄躺着不出声。
程无荣试探着问:“你明白了?能放过我么?”
姜晏:“……”
程无荣死活等不到回应,寻思人应该是气着了,嘴里絮絮叨叨地赔罪,腆着脸凑过去拔针。
金针尽数拔出,姜晏撑着床沿起身,闷不吭声地给了程无荣一耳光。
手腕没力气,她缓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下。
白脸大夫的五官似乎都被打歪斜了。
“……药。
”
姜晏犯恶心,垂眸不看对方的脸。
“给你两天时间,把我要的毒药做出来。
如果做不到……”
“就打死我扔出去喂狗。
”程无荣没皮没脸地接话,笑嘻嘻起身作揖,“小娘子放心,在下日夜不休,哪怕熬瞎了这眼,也要把药制好。
”
姜晏倚着床栏,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她的气色也不好。
青丝洒落肩头,裙裳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像被揉皱的玉兰,唯独唇边染着一抹诡谲猩红。
程无荣多看几眼,埋头退了出去。
没走几步,横里一柄长剑拦住去路。
他身形僵硬,缓缓扭过头来,望见暗卫朱鹭冷漠的脸。
……
夜里,关在柴房的小乞丐被打到吐血昏迷。
清洗地面用了三桶水,沾血的棍子扔进灶膛烧,连烟火气都带着腥臭味儿。
姜晏在阿蘅的服侍下沐浴更衣,长发烘烤半干,正要上床歇息,阿鹤前来禀告:“那乞儿声声念着,要见娘子。
”
姜晏本不想去,瞧见手腕针眼,又改了主意。
她披着一身香气来到柴房,问那瞧不出人模样的阿蝉:“你待如何?”
阿蝉扭曲着趴在地上,宛如痉挛肉虫。
他挣扎许久,拼着力气爬至姜晏脚边,嘶哑恳求放过自己。
“阿蝉……阿蝉愿意给主人当狗……”
再硬的球,一旦破了口子,都会迅速瘪掉。
日前他渴求食物而道出身世,待遇没能得到改善,骨气便渐渐消磨折损,直到此刻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