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罔顾沈知婴的情绪,快步离开暖阁。
阿蘅守在不远处,模样颇有几分踌躇,见她出来,立即松了口气,笑道:“再不见人,婢子都想闯门了。
适才听暖阁咣当咣当的,还以为娘子和人打了起来。
”
沈家德高望重,沈知婴的品性也很好,所以阿蘅耐着性子等了许久。
至于朱鹭,站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手里把玩着小巧的梭镖。
沉默的视线扫过姜晏身躯,不着痕迹地收回。
一行人出了杏园。
路上来往仆役,神色皆沉重默然,问了问,方知晓有茶仆得罪贵客,被打杀了。
“就在蝶园……”
听至此处,姜晏眼前蓦然浮现三皇子阴鸷的脸。
她手脚冰凉,匆匆离了皎月阁,乘车归府。
车舆疾行,铃铛声声。
姜晏拥着薄毯,喝了皎月阁外送的姜汤,才将这股寒意压下去。
疲倦的思绪,重新开始运转。
三皇子司晨鲜少真身露面。
他似乎很喜欢乔装打扮,扮作农夫,扮作侍卫,用各种意想不到的身份在外走动。
联系前世司晨在宫变之夜夺权成功,此人显然心思深沉,且多疑。
因为多疑,他和宿成玉会面,都要选在幽静私密的蝶园,让水衡都尉黄宸做幌子,自己混在侍卫之中。
因为多疑,他注意到姜晏和茶仆的吵闹,亲自上前,与姜晏对峙。
如果姜晏是奔着司晨来的,难免要在这种情况下自乱阵脚,慌张恐惧。
如此一来,姜晏恐怕无法平安离开。
好在她掩饰得当,打消了他的一些猜疑。
但……
与她相撞的茶仆,就没这么好命了。
QQ:ddd-.整.理
大抵是仍怀猜忌,或者觉得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总之,司晨处理了顶着仆役身份的探子。
此人临死前留给她的,只是一片简陋的油纸。
姜晏捏着毯角,徐徐呼了口气。
她的胃正在烧灼,不知是不是姜汤的关系。
衣裙早已干透,身体深处却泥泞潮湿,幽幽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清凉的风穿过车窗,轻轻拂动姜晏的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