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昨晚的男子是季桓,就可以解释为何他能顺畅地把人送回来。
客院晚上落锁,也没几个人知道她住哪间,他却是认识她的,也清楚她的留宿情况。
再想想昨夜的表现……季桓莫非也中了药?
被药物驱使,又忍不住撩拨,硬是摁着她做了。
做便做,今日见面,竟然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真符合他那风流的名声。
”
姜晏轻嗤。
旁边的阿蘅没听清楚:“娘子说什么?”
“没什么。
”
季家郎向来多情,身缠多桩艳闻。
姜晏以前不喜欢这样的男子,她更看中洁身自好的宿成玉。
然而那般严格约束自我的君子,剖开温柔体贴的皮囊,内里竟是冷酷残忍的恶鬼。
可见律己严有时也未必是好事。
因为能对自己残忍,就更能对别人狠心。
途中歇息时,姜晏要所有人站过来,她挨个儿清点认脸。
其实这事已经迟了,哪怕早晨刚醒来查人也没用。
那个引路的婢女办完差事,自然立刻逃走,哪有原地等待的道理。
但姜晏还是查了一遍,确认情况,看看有没有反应可疑的人。
季桓趁着休息捉了只雀儿,拢在袖子里,过来和阿蘅搭话:“五娘瞧哪个人不顺眼?告诉我就行了嘛,何必闹得大家战战兢兢,怪可怜的。
”
阿蘅哪里敢接话。
季桓将扑腾的雀儿递给车上的姜晏:“给你路上玩,开心点。
”
姜晏冷着脸看他。
从弯弯的桃花眼,到嫣红的嘴唇。
“季哥哥有空捉鸟,不如做些正事。
”她说,“这里少了个婢女,你不查么?”
少女的语气很严肃,然而囿于嗓音细软,听着便显得稚嫩又娇气,像小猫爪子踩着人的心脏。
季桓笑容变浅,手一松,挣扎的灰雀立即飞上高空。
“既是少了人,自然要查。
”他很快恢复了散漫随意的模样,“五娘放心,有我在,能有什么事。
”
能有什么事。
你说有什么事?
姜晏磨了磨牙,目光落在他腰上。
季桓的腰瘦而窄,很是好看,还佩着一柄短刀。
“这个给我。
”
她指着刀,“我要玩。
”
季桓还真解了下来。
“刀剑无眼,要小心。
”递刀的时候,他的手指无意按住她的指尖,“五娘莫要割伤自己。
”
姜晏劈手夺过短刀,冲季桓甜甜一笑:“我知道。
”
她当然不会割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