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应该只会变好、不会变坏。
可这是基于国朝无忧、天下无患的情况下的,一个宵衣旰食的人,哪怕年富力强,又怎么能不生病症?
董灵鹫的脾气非常好,对于统治者来说,这样的脾气心性就已经是顶配了。
但正是因为她的脾气太好,太能忍,所以即便稍有火气,也是积压在肺腑,甚少有发作的时刻,比如昔日在内狱观刑,那时的太后娘娘分明已经恼怒,却不曾有发泄、残暴之举。
但肝火积蓄,久而久之,再经由心悸刺激、急火上涌,便容易引发伤肺呕血之情态。
郑玉衡仔细照料、谨慎看顾,终究是防不了朝政国事上的背刺。
孟诚没有发怒苛责,他立在门外,明明是个年轻帝王,依旧显得寂寞落魄。
他看了郑玉衡一眼,罕见地没有为难他,而是道:“不是你之过,是朕之过。
”
他在庭中来回踱了几步,缓缓道:“长到这么大,朕居然不知道母后究竟喜欢什么。
她要是对你有些另加青眼,那你就伺候吧。
”
“阿弥陀佛。
”王婉柔合手念了一句佛号,“陛下跟郑太医也有不吵起来的时候。
”
孟诚的烦忧就映照在眉间,他道:“朕只是明白事理。
这病要是因为他引起的,此人若是不加以检点、祸乱宫闱。
朕宁愿母子离心,也要斩杀此獠。
”
王皇后道:“郑太医照料得很好,太医院诸位大人不也说了,他的那些药方脉案,全都没有问题,无人提出异议。
”
“朕知道。
”孟诚说,“郑玉衡,要是你说话有用,就好好劝说母后,不要让她太过伤神。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差池……朕万死难辞其咎。
”
郑玉衡垂首应道:“要是有这一天,臣愿殉太后凤驾归天。
”
孟诚怔了怔,重新打量了他片刻。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立在月上中天的冬夜里,彼此相对,第一次到了没有话语说下去的境地。
他们跟同一个女人息息相关,跟她有不同的关系、不同的感情,但这时,董灵鹫对于两人而言,几乎从私人的亲情、爱慕,上升到更广博的层次。
在岑寂过后,王皇后拢了拢衣袖,跟郑玉衡道:“郑太医,本宫还记得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