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会认错。
”董灵鹫说,“从来不好好反思自己。
郑侍御史也真是,待你太粗糙随意,将你养成这么一个性子。
”
郑玉衡眼巴巴地看着她,也不敢继续问了。
董灵鹫道:“这事儿太医院里没记载,你就不觉得是个忌讳?”
郑玉衡迟钝地想了想,将下颔抵在她的手上,说:“应该是个忌讳……”
“当时你老师侍奉时,这是万万不可提起的。
”董灵鹫道,“我年轻时虽然谨慎,可事事也有周到不了的地方,百密一疏……”
她提起郑玉衡藏在心里的疑问。
熙宁三年,严冬,风雪大盛。
彼时的董灵鹫只有二十岁。
她是真正意义上的艳冠群芳,哪怕明德帝的后妃大多出挑,各有不同的风韵,但在她们心底,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只有这位国色牡丹,才是花中第一流。
风雪大作,董灵鹫从归元宫出来,周围的宫人为她披上厚氅,添置手炉,将皇后的凤轿擦了又擦,她跨出门槛,又忽然被孟臻叫住了。
董灵鹫回首,年轻帝王伸出手,将皇后的厚氅重新整了整,又贴手探了一下手炉的温度,道:“不再留一留吗?”
董灵鹫摇头,对他笑着说:“我才不陪你挨他们的骂,你说,先帝待他们残暴凶狠,他们却说先帝果决明断、英明神武,陛下对非议倒是包容仁慈,他们却觉得陛下软弱可欺,哎呀,臣妾已经劝得累了,你再不处罚,我也受不了这种气了。
”
孟臻愧道:“让梓潼挂心了,只是我们若不忍让……前朝后宫,还是要顾全大局。
”
“我知道……”董灵鹫沉吟了一下,“务必以征平西北为要。
她再怎么狂妄越制,都是表面功夫,没什么的。
”
孟臻默了一瞬,用力地拥了她一下。
帝后自归元宫前分别,董灵鹫启程回凤藻宫,路上捧着手炉,在暖轿之内沉思,她将脑海里的思路一一捋顺陛下登基不久,这片烂摊子也没有整理得多顺心,犹是百废待兴的局面,朝中曾经是太子党羽、如今是孟臻亲信依仗的武臣,恰恰是秦贵妃的嫡亲兄长。
也是这位秦将军,如今领旨征西,捷报频传,威武之势,甚至更甚于皇帝。
秦家上下皆是朝中栋梁,当年在东府,为了争取他们家族的力量,秦贵妃以侧妃之位入府,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