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银票:“这是今儿那卢家的姑娘送来的大通票号的五万两银票,她们家具体犯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看她一个小姑娘,倘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求到我这里来,便替她传句话儿。
”
陆赜并不接过那银票,反而一直手掌摩挲着秦舒的耳垂,笑笑:“能寻到你这里的门路,又求动你提她传话,也算机敏。
也罢,一门老弱妇孺,小惩大诫便罢了。
”
秦舒倒是没什么开心的:“她们家可是通倭?”
陆赜点点头:“去倭寇容易,去衣冠之盗却难,朝廷禁海,海上贸易凋零,江南的大商户大豪族,只管做得成生意,还哪儿管是不是倭寇呢?”
秦舒听出来了,忧心忡忡:“那岂不是腹背受敌?”
陆赜听了,心里微微一动,轻轻抬起秦舒的下巴,问:“担心我?”
秦舒默默看了他一眼,有心想说他一句自作多情,又怕今日已经刺激到他了,只怕多说了,真要发脾气了,只笑笑,并不回答,转头问:“爷说的,那个古董铺子的干股,不知道可不可以立时兑了银子出来?”
陆赜问:“那是你的干股,写的你的名字,要去兑银子,自然能兑出来。
怎么,要买什么东西,缺银子使了?”
秦舒便道:“今儿见的那些灾民,我想兑了银子买些粮食给他们送过去,我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是起码少饿死一些老人小孩儿。
我拿着这些银子,反正也没什么用,我又不缺吃不缺穿。
”
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没有亲眼看见也就罢了,亲眼看见那样的惨烈现状,实在没办法对这样的事情熟视无睹,无动于衷。
陆赜听了这话,不说好也不说
不好,默默瞧了秦舒半晌,末了伸手去抚她垂下的一缕青丝:“他们都说你心软,可见不假。
”
秦舒不知他又想到什么:“不是我心软,是世人心肠太硬。
”
字面意思说的是世人,但意思指的却是陆赜,他皱皱眉,颇有些无奈:“我对你又何尝真的心硬过?”但凡她肯说些软话,即便是敷衍,他哪一回没有依她呢?他活了快三十年了,自问没有对哪个女子,像对她一样上心的。
秦舒弯弯嘴角,并不想回答,又听他道:“你那点干股的银子也不过一万多两,远远不够,卢家送来的五万两你也拿着,这些钱也能买一点粮食了。
我回头叫日昌隆的大掌柜来你这里回话,他素来办事老道,买粮食的事情交给他去办。
”
见他安排得头头是道,秦舒也没什么好说的,又听他说饿了,叫了小茴香端了饭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