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知道这是念着多年主仆,给你了留了面子的,挤出来笑比哭还难看,止不住酸溜溜道:“大人这样疼爱姑娘,真是姑娘的福气。
”
陆赜揉了揉眉心:“她要是知道是福气就好了。
”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内室来,见她抱着腿,坐在榻上,手上正抱了一盒点心,在里面挑挑拣拣,看见他进来,也只当没看见一样。
陆赜便道:“你倒还有气了?这个时节,往外头跑,大半天不见人影,满府的人都撒出去找你。
”
秦舒吃了几块儿桂花糕,胃里才舒服了一点,直视着陆赜的眼睛:“你才不是因为外头冷,外头可能有流窜的倭寇,才不叫我出去。
是你自己等了大半日,所以才生气的。
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你的一个玩意儿,只有我日日等着服侍你,没有你等我的道理。
”
这话倒把陆赜气了个到昂,指着秦舒道:“妇人之见,不,是小人之见。
”
秦舒撇过头去,冷冷道:“尊卑有别,贵贱有别,男女有别,泾渭分明,我知道你的意思,
总督大人。
”
陆赜深觉得这个小女子,牙尖嘴利,倘若她要堵你的口,你是万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他憋了半晌,心知倘若这个时候不顺着她些,不知哪个时候又起了要跑的念头,叹了口气,去抚秦舒的削肩:“好了,不过一件小事,怎么又扯到尊卑贵贱来,又说什么玩意儿不玩意儿的话?”
秦舒也只得顺着台阶下来:“既然不过是一件小事,那么那顿板子是不是可以免了?”
陆赜站在那里,既没说不同意,秦舒便只当她答应了,掀开帘子出了门来,吩咐:“爷说了,不用打板子了。
”
小茴香倒也聪明,只等在门口,倒也没人强拉她去受罚,因此倒是一板子都没挨,见此笑眯眯:“姑娘饿了吧,我去厨房端了饭菜来。
”
秦舒进得门去,便见陆赜在书案上磨墨,唤她:“过来,写几个字来瞧瞧。
”
秦舒不知他要干什么,又想起那日在温泉庄子书房里的荒唐事,免不得提防起来,一只手微微卷了卷袖子,提笔便写了今日瞧见的四个字万世流芳。
秦舒从来没练过毛笔字,即便是到了古代也不过勉强算会写罢了,拿笔运笔全然不懂,笨拙得很。
陆赜见了皱眉,又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念了一句:“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区区剪除鼠窃,何足为异。
若诸贤扫荡心腹之寇,以收廓青之功劳。
此话怎解?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