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天,骨头缝里都积存着寒意。
她解开胸前斑驳绷带,撩起尚且干净的水,擦洗皮肉翻卷的伤口。
在灯光的照映下,左胸的伤看起来恐怖且狰狞,边缘结着暗红的血痂。
兰因切特更用力地握紧了剑柄。
皮革手套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你没和我说过,你的伤有这么严重。
”
他说完,停顿几秒,声调变得更加冰冷,“如果你打算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借就医的机会逃狱,我劝你少动心思。
”
温莱嗤笑。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他,暗蓝瞳孔映着粼粼的碎光,“我没有自虐的爱好。
况且,我的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
兰因切特紧紧抿着薄唇。
他那大理石雕塑般深邃的脸庞,蒙着一层难以挥散的阴翳,然而落在温莱身上的目光,又含着复杂微妙的情感。
“我知道,但……”
温莱被关押进塔底监狱后,教廷的人就已经仔细汇报过她的身体状况。
过度劳累,虚弱,有失血过多的症状,左胸一处贯穿伤,左手掌也被利器所伤。
但那时的兰因切特,全然被愤怒控制,无暇关注温莱的伤势。
当天两人见面,谈话间提及斯特莱尔,他也只是冷漠地想道,哦,原来是斯特莱尔干的。
时隔两日,亲眼目睹温莱的身体情况,兰因切特压抑的隐怒悄然退散,烦躁不安的情绪盘踞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
也许温莱还对他施加了别的咒语,干扰他的心神与判断力。
如此想着,兰因切特将脊背挺得更直。
他久久站立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木桶里沐浴的少女。
不,或许不该称作少女了,温莱·卡特已经堕落,她赤裸的躯体饱尝各种男人的灌溉,美丽的颅骨里装载着离经叛道的思想。
她是一个魔女。
“克里斯的尸体,已经被瓦伦家族带走了。
”
兰因切特嗓音掺着一丝暗哑,“你想压制消息,但人力不足,有仆人逃出府邸报了信。
”
温莱撩水的动作顿住,慢慢哦了一声。
“瓦伦家族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很多人指证,你强闯克里斯的私人府邸,并与他共处一室。
随后,房间又出现了魔鬼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