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伊芙都感觉自己像一块摆在解剖台上的肉。
纹理,血管,全都被剖析开来,仔细察验。
……
温莱生出淡淡的惊讶感。
她以前没留意过伊芙的心理活动,因为伊芙总是表现得过于笨拙。
可是,这个漂泊多年的少女,其实对旁人的视线很敏感。
“嗯。
”
温莱声音有点疲倦。
“明明一直盯着你,却没有及时了解你举止异样的原因,是我的错。
”
柔和的音色,掺着沙哑的涩。
这么说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被呵护的错觉。
伊芙沉默一瞬,突然再次激动起来,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冰锥:“骗子!你恨我害死了你,所以才来报复我!把我逼到这种境地,现在装什么假惺惺的好人啊?就好像你是我的朋友一样”
噗嗤。
尖锐的冰锥扎进了温莱的左手心。
鲜血滴滴答答,淌过腕骨缠绕的黑雾,流至白皙肘弯。
费查斯特斯正看热闹,不防沾到了温莱的血,身体倏然后撤。
它剧烈喘息着,捂住扭曲的面庞,巨蟒般的身躯重重敲打地毯。
「该死的,这是什么?巴托伊修德果然对你的身体做了手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条阴险的疯狗!」
它退后一段距离,愤怒地破坏屋内的家具,然而却不敢再接近温莱半分。
失去了束缚,温莱跪倒在地。
她不知道巴托伊修德做过什么。
那个分身的“进食”,使她的身体更柔韧,也更容易获得快感。
除此之外,也许它在她的血液里加了点儿什么特殊成分?
平心而论,这种不知情的秘密,并不会让温莱高兴。
但她也知道,魔鬼都是狡诈的,甚至满口谎话的。
比如费查斯特斯,即便拉着温莱体验伊芙的记忆,也要刻意隐瞒一些过往的讯息。
明明拥有人类无可匹敌的力量,却不直接杀死温莱,而是选择怂恿和辱骂的方式,逼迫她去死。
它根本不能杀她。
它的嚣张,它的狂妄,都只是虚假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