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明珅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人都追求体面，私下再难堪，也不会搬到明面上来供人嘲笑。
她那时还问了明珅，问他是不是也是这种人。
他回：“是。
不过也分情况。
”
“什么情况？”
“在别人觉得不对，但我觉得对的时候，体面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
”
现在看，追求体面，还真是挺累的。
这顿年夜饭，明芝光是看戏就能看饱。
她胃口不佳，没吃什么东西，勉强撑到散座，听到他们要打麻将，也不多留，就上楼洗澡去了。
只是她没想到洗完澡出来会看到沈婷。
“妈？”
沈婷将她随便扔床上的新衣给叠好，抬眼看她呆呆站着不动，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
明芝直觉沈婷是要来问答案的。
她咽了口唾沫，踱步过去坐下，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却是沈婷主动问她：“今晚看你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胃不舒服？”
明芝顿了顿，摇头，“没有，就是下午吃太多水果了，有点撑而已。
”
“是么。
”沈婷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芝的头发又厚又长，黑如墨色绸缎，因为刚洗过，柠檬草的味道很是浓郁，沈婷爱不释手，边摸边感慨：“我还记得刚把你接到身边的时候，你还没我腿长，结果一眨眼，就长得比我高了。
时间过得真快。
”
明芝笑，嘴甜道：“但是妈妈现在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漂亮啊。
”
“你就唬我吧。
”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年轻，沈婷笑着捏了捏明芝的脸，又和她聊了两句家常，这才将今晚过来的目的道出：“那天的事，你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去澳洲？”
明芝闻言，呼吸都变轻了。
她低头捏着手指，纠结片刻，嗫嚅道：“那明珅呢？”
“明珅？明珅自然是要跟他爸爸的。
”
一来，明家不可能放弃明珅。
再言，明珅的事业才刚起步，重心都在槐城，哪有可能会跟她离开。
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婷拉过明芝的手，说：“主要是你。
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边。
之前我就想过的，你对学习本来就不太上心，国内应试压力那么大，还不如带你出去看看。
”
这件事明芝倒是清楚的。
沈婷早早就有把她送出国的打算，是她不愿意脱离早就建立起来的交际圈，这个提议才暂时搁浅更何况，她答应过明珅要试试的只可惜，这尝试过的成果似乎不尽人意。
“可是我对澳洲一点都不了解。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