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数过具体的日子,但我一直知道他哪天会走。
眼看那个日子一点点接近,我的烟瘾也越来越重,原本一天半包就够,现在一天一包都不够,仿佛在用一种瘾,压另一种瘾。
在摩川即将离开海城的倒数第五日,我下班刚把车停进小区停车位,严初文就来了电话。
晚上十点多,这个点儿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严同学一般是不太会贸然打扰别人休息的。
有种预感可能和摩川有关,我没下车,直接在车里接了电话。
“喂?怎么了?”
严初文一点没废话,开口就是重点:“厝岩崧有事,摩川得提前走了,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我跟他一块儿回去,你不来送送我们吗?”
虽然也没提前多久,但骤然听到摩川明天就要走了,我还是有点懵。
“明天……”
“你们又吵架了是吗?”严初文叹息着,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你知道我这个人性格其实挺迟钝,挺后知后觉的。
我认识你快三十年了,认识摩川也十年了,直到你去年无缘无故去了趟厝岩崧,我都没想过你和摩川有什么。
”
“那天我们在神庙蹭饭,我洗好碗往回走正好听到你和摩川吵架,晚上越想越觉得不对。
怪不得你一个对民俗文化压根不关心的人,自从知道我要常驻棚葛后就老是跟我打听摩川的事。
”
当面被拆穿,纵然是多年老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老是’吧?”
摩川最近怎么样?他那个外甥和他住一起了不?他儿子叫“黎央”啊?终于修路了……都是关心严初文之余问的一些问题。
严初文:“现在想想,我真是当了你们好多次电灯泡。
你还老说他恐同讨厌你,是我太单纯,竟然信以为真,没能明白这是你们之间释放的烟雾弹。
”
我听他越说越离谱,忙打断道:“什么烟雾弹?没有的事儿!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将来,应该也不会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