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习惯,但当所有人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时,沈辞秋面色毫无波澜。
他站在那里,就仿佛天生的贵胄,合该用金玉养,锦绣簇,琳琅阁里其他所谓的金枝玉叶,没一个人能在气场或骨子里与他相较半分。
唯有同他站在一起的谢翎,完美地与沈辞秋的光彩融合在一起。
谢翎今天戴了金冠,束着高马尾,明艳的广袖赤金火云衣,将他英气俊美的面容衬得意气风发,颀长的身形尽显,折扇一展,少年人说不尽的鲜衣怒马,风流潇洒。
独独他和沈辞秋并肩而立,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虽然不适应装扮,但沈辞秋眉头也不会动一下,真正让他绷紧的,是谢翎托着他的手心。
最初他们刚认识不久,谢翎为了膈应他当着弟子的面大胆把手抓了上来,但那时两人都在较劲,力气也都用得大,脑子里所有念头若是能化成字,那就是“呵”或者“哼”。
彼此碰撞对抗,谁也不服。
撞出的火花里,没人有什么春风拂槛的细腻心思。
不像现在,那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托着他,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撤走,给了他足够的余地,却也能察觉不舍与挽留。
仅一个动作,就仿佛在对待什么珍惜之物。
沈辞秋耳边的翎羽微微晃了晃,细碎的光顺着羽毛淌过,熠熠生辉。
他从前没被人这么郑重地对待过。
他的所作所为仿佛都理所应当,出类拔萃是应该,失败就是错,他被钉在花团锦簇的山峰,外人远远看着耀眼,走进了一瞧,繁花根本没有靠近他,他的四肢是镣铐,背上是山。
而谢翎,此刻毫不掩饰的炫耀与骄傲,就因为托着沈辞秋的手。
在我身边,是一件值得炫耀、能够高兴的事?
确实是非常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