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沁透了棉布,潮湿不堪,两个人都跪在地上。
谢无炽进了门,语气虽然不错,但行为上并未去扶,径直上前坐了梨花木太师椅:“两年前在北来奴街,本官在二位家中还喝过一碗清茶。
请起。
”
两个人站起身,再看到一旁的时书时,元观猛地再跪了下去:“二公子。
”
时书看他,想到北来奴街那个病弱的男人,在想到狁州献策的毒士,实在难以将他俩结合起来,道:“请起请起。
”
元观露出善意的微笑,时书沉默,把脸转到另一边看墙壁去了。
“二位特意前来,有何贵干?”
元观连忙从怀中掏出册本一封:“大人,这本是记载着旻后区的地理地形图,小人前来,仍然为前几日小女所提议之事。
”
“宙池王眼下坐镇于永安府和多格府,属下能够联络的正是这两府内的景人义军及部落首领。
宙池王向来仰慕景人的文化在北旻,上层贵族都以通晓景人的文化为荣,贵妇人每当东都有了新的首饰和妆面款式,第一时间便要差人买回去,男子更是争相学习景人文化。
而这位宙池王,小人与他共处两年,时常听闻他对旻人野蛮的叹声,崇尚文墨,好金石,有归化景军的意向。
”
谢无炽喝着茶,揭开盖子瞥了一眼,放下。
元观态度无不诚恳,再道:“除此之外,诸多小王部落屡屡被中王和旻王的军队所欺凌,侵占田土。
每年到了放牧季节,旻王的部落便将牛羊驱赶四处驱赶,他们敢怒不敢言,同样民怨沸腾。
尤其战后,盘剥越发严重。
”
“第三,永安府二十年前曾是景人故土,这么多年来,一直有汉人义军占着山头,不能被旻人军队消灭,呼来喝去招呼了上万人,形成水泊梁山的山匪架势,立着景人的国旗,自称为‘遗民军’,一直没被攻打下来。
”
元观站着回话,额头上全是汗,先把形势陈述一遍,接着道:“大人,如果能联合这三股势力,与大人商议时间地点起兵,里应外合,能击伤旻军命脉迅速拿下州府。
对大人有大功劳!”
游说的基本规则,晓之以利,动之以利。
谢无炽不答这个问题:“如今北旻与大景交战紧急,旻军治军严整,提防暗桩和奸细,二位冒着生命危险出一趟寨门恐怕不容易?”
元观苍白的脸上流下汗水,往地上一跪:“小女回来后,称大人恐怕怀疑其中有诈,小人兄弟便以性命前来相说,只求大人纳下良策!”
谢无炽似乎公务繁忙,有些心不在焉:“元大人,分化北旻攻陷城池的不世之功,一旦达成二位可都有大功劳,难道二位没有所求?”
元观:“我们兄弟二人,只求大人立下不世之功后,在东都赐我兄弟良宅良田,高等爵位,大批金银,不再以奴隶的身份被世人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