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岂能自贬?快请起,同饮一杯。
”
冯重山满面风霜,重重叹了声气:“唉!北旻围城两个月,冯某唯恐暴旻入关,竭尽全力抵御,中军被打成了个空壳子。
从此以后,老冯就跟着谢大人干吧!”
谢无炽只是道:“不要说丧气话,请坐。
”
两个人一起走去前厅接待官员之处,时书没有跟着去,林盐乐乐呵呵地看他,摇了摇头道:“冯将军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呐!”
时书刚迈出的一只脚停下来,问:“怎么说?”
“这三个月中线军遭了大罪,被接连不断地攻陷城池,再到兵临狁州城下,凡有援军无一不被杀死,城楼上的戍卫也被敌军炮击轰散,死伤可谓惨重。
”
时书褐色的眸子明亮,转头看他:“我知道,我去过狁州,看到了城内的惨状。
”
林盐准备走,但慈祥地和时书把话说完:“是,你也看到了,城内尸骨累累,百姓无不逃散,预防瘟疫时那尸坑里的人肉都泡成了臭水,晃来晃去。
更别提整个太阴府内坚壁清野,沿途城池全被屠烧焚掠。
百姓民居一把火烧个精光,如此惨状,没有几十年时间是无法复原,再现荣光的。
”
时书心里咯噔了一下,冰凉至极,回想起了刚到狁州去城里,满目疮痍的景象,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人面黄肌瘦,据林养春说没有粮草供应,竟然有人半夜挡不住悄悄吃起人肉。
简直是违背天理,人间地狱之状。
“这是战争之罪。
所以我说冯重山聪明,这场仗他也算尽力而为,是个汉子,不辜负节度使的美名,用全部身家把旻军拦在狁州城外两个月,争取到了胜利。
但他冯家上百年的家底都打没了,彻底被拔除了在中军的根基从此以后,最有实力的军队就是咱们北军,也就是谢大人的麾下,他再也无法参与雄主的角逐,便来向大人示好。
”
时书心底下泛起涟漪,眼前,狁州城内的炮击之声还未断绝。
冯重山世代镇守边庭,二十年前义兄阵亡,他靠和议成为了边军统帅。
二十年醉生梦死,但临到战争到来,当头一棍,倒也很快振作,竭力弥补着这二十年来的错误。
城内白骨累累,这场胜利可不是他冯重山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