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沿官府路线往东都方向而去,惊起了绿叶林间的一只只飞鸟。
由于收到裴文卿的书信,折中取道先去一趟长阳县。
阳光透过树梢落下斑斑光芒,映在时书秀挺的鼻梁,懒懒地打着盹儿,不知走到哪里,时书忽然听到一阵“刷刷刷”水流冲刷两岸的动静。
“什么动静,我看看。
”
谢无炽抬起头,视线跟随在少年身上。
时书摇摇晃晃从马车上站起身,跳下车,一路朝声音来源的飘渺竹海中跑去,站在悬崖。
眼前一条雪白大河滚滚流去,两岸石灰色的陡峭石壁,蚂蚁一样的人聚集在隘口水流频急之处,有人递去沙包,搬运石头,摸索河谷,被流水冲刷得五官扭曲,将堵塞河流的河流泥沙搬运递出河流。
而在壮丁和役夫之外,则停了两三艘朱红桅杆的官船,手持皮鞭的官府太监和衙役鹰犬一样盯着这群苦役,一旦有人偷懒便发出尖锐的狂叫,将鞭子狠狠地甩出去。
时书:“好险峻的河流……这些人……在干什么?”
谢无炽从背后走上前来:“这条河,便是罪恶之源白鹭河。
”
时书问:“疏浚水道,转运御用布帛的白鹭河?”
谢无炽嗯了一声:“这次造反百姓主力军生事之处。
安州的百姓被绑在这数条水网服役快十年,造反之后,索性将辛辛苦苦挖出的石头泥沙全倒回了河中,以致于白鹭河再次堵塞。
”
谢无炽眸仁中倒映流水,忍不住微笑。
时书:“那岂不是努力白费,从头开始?”
“有什么不好吗?”谢无炽淡淡道,“疼痛堆积到一定程度不会成为懦夫,只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的屠户。
这是人类的伟大之处,绝境求生。
”
时书:“他们反叛,确实是对的。
”
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