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背过身去,时书脱了裤子,皮肤被水泡的发皱了,摸起来很不流畅。
时书专心洗去腿间和前胸湿滑黏腻的河水,在他的正前方,谢无炽也倒了半盆水,竟然就在水井旁绞起一桶水,将冷水淋在身上。
时书眨了眨眼。
世界上存在冬泳这种运动项目,时常锻炼的人,受冷水的刺激没有常人那么大。
谢无炽在黑暗中隐去了半身,时书看见他将衣服扔在一旁,便自然地把头转开,就跟室友们洗澡时他移开目光差不多。
不过,中途时书又抬起了脸。
月光淡淡的,微凉的辉光打在他的肩身,看不清色泽,只能看清人体的轮廓。
周围很黑,很暗,距离吊死鬼的地方也很近。
时书不免回想起了在水下的绝望,他没幻想过任何人来帮他,但谢无炽时常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真感谢这位现代人的出现,让自己不再孤单。
时书想到了什么:“谢无炽,我躲在水缸里时,那块引开他们的石头也是你扔的吗?”
“嗯。
”声音半近不远。
时书:“咳咳,我想说。
”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我还没有跟你道谢,谢谢你。
”
谢无炽安静,后说:“不客气。
”
这么酷,这么拽。
“洗好了吗?我过来了。
”
谢无炽拿起水井旁的干衣服穿上,头发潮湿贴在耳垂,把帕子扔进了半盆热水中,走到了裸着上半身的时书跟前。
看到时书白皙的胸口,收回目光,拿着帕子绕到背后。
“我好了。
”时书举起双手。
呼吸贴在耳后,谢无炽近在咫尺,目光一丝不苟,小心地擦去他皮肤上的黏腻,完完整整擦拭了三遍,这才点头。
“你先上床躺着恢复体温,我去找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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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夫林养春在夜色中,拎着一只药箱到达。
林养春,大景当世名医,曾在太医院任御医,卸任以后被世子雇来府中,他并不像别的名医那般倨傲,只给达官贵人看病。
只要他闲着,有空,哪怕是烧火工,贩夫走卒,谁先来请他他就看谁的病,王府里的奴才丫鬟也看,且只收医药钱,从不漫天要价。
一位四十多岁的清癯中年人,长脸清瘦,进到屋子里来。
“烦请把衣服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