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江姒扒拉着米饭,状似随意道:“你俩不会是因为看到网上跟阿锌有关的新闻又难受了吧?不应该啊,是谁说心脏承受能力变强大了的?是谁说一家人就要彼此不隐瞒,再苦再难都一起承受的?”
最终还是江父沉不住气,他将水杯重重搁在茶几上:“也不是我和你妈只顾着心里怄气不跟你说。
实在是……实在是……”
“什么?”
江母将教案放在一旁,接过话茬:“这事儿一出,我和你爸心里有点不得劲儿,就又去你弟房里坐了坐。
结果发现丢了东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嘛!好端端家里还遭了贼。
偏偏新闻里还在放阿锌救了人家小姑娘的新闻。
”
“丢了东西?”江姒夹菜的动作一顿,正色道,“什么东西?”
“你弟的那套消防制服。
”
闻言,江姒一怔。
丢的竟是阿锌的制服……
江锌那些消防的制服挺多的,江母怕自己表述不清楚,又描述了一番:“就是那套夏季常服,短袖的,浅蓝色的衬衫上衣,深蓝色的长裤。
衣服上还得佩戴肩章、领花缀钉什么的。
”
江姒一听就明白是哪套了。
她问道:“到处找过了吗?妈,会不会是您之前收纳的时候搁在哪个箱子里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阿锌的制服是搁在衣柜里的。
上衣挂在衣架上,下装码放在裤架上。
他生前以穿消防制服为荣,他死后妈怎么可能会记混他的那些衣服摆放的地儿呢?你妈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
江父补充道:“箱子里都找过了,也没有。
”
这才是今天老两口情绪不对劲的原因。
儿子已经不在了,可如今连儿子的遗物也凭空消失了,这是他们做父母的失职。
这一瞬,江姒突然发现父母原来都老了。
她爸脸上有着很深的皱纹,头发细碎,白发分布不均匀,可两鬓早就白了。
她妈用惯了平价护肤品的脸上依旧难掩岁月痕迹,白发也忍不住从她的黑发中冒了出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本就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可在儿子去世后,他们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历了儿子极可能死而复生的希望与绝望,甚至还经历了网络暴力。
二次伤害与三次伤害,加重了他们的痛苦。
江姒站起身,不假思索地冲向了最里头那间紧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