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发发脾气的。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等着她的大爆发。
然而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江姒瞧着来电显示是她爸,下意识看了一眼周从戎。
如果不是他面上的表情太过于从容淡定,她还真以为他将这事儿特意告诉了她爸,让她爸给她做思想工作了。
这男人,应当不至于这么无聊才是。
犹豫了一下,江姒接起:“爸。
”
江父却是开门见山,极为严肃地问:“姒姒,你能不能回一趟家?”
“怎么了?”
“你吴叔说,吴拾这孩子自从居民楼坍塌事故救援回来就蔫了。
站里给他批假调整状态,可他整个人浑浑噩噩也不搭理人,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
你吴叔怕他就这么废了,让你帮忙开解一下他。
”
6
江姒是和周从戎一起赶到父母家的。
江父瞧见周从戎也来了,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带着两人去敲了对门。
“这孩子眼睁睁瞧见和他称兄道弟的队友在他跟前就这么死了,他受了刺激,现在都不和人说话了!姒姒,你可一定要帮帮吴叔!把他给拉扯回来啊!”吴叔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焦虑。
见江姒来了,他忙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激动地握紧了她的手。
老伴去世后,他和儿子相依为命,父子俩经历了最困难的那段时光。
如今好不容易儿子也出息了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在努力奋斗,他也努力做着散工,争取给儿子多攒点儿老婆本。
父子俩父慈子孝,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冷不丁儿子变成了这样,吴叔心如刀绞。
“这几天他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喊他吃饭,他就出来扒拉几口,然后又躲了回去,全程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吭声,把自己缩在一个壳子里。
他夜里还老做噩梦,醒来就一直开着灯到天亮。
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什么尸什么肉……把我吓得呀!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夜里房间门也不敢关,一直凝神听着他那房间的动静,每晚瞧着他门缝里漏出来的灯光,我就恨不得将家里的电闸给拉了。
”吴叔满腹不安,絮絮叨叨。
江姒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那个词,叫行尸走肉。
吴拾向来是个孝顺的,尤其是在他妈离世后,对他爸更是事事体贴、处处尽心。
所以,他哪怕情绪再紊乱,也还是会照顾吴叔的情绪,听他的话出来用饭。
可他却拒绝沟通交流,噩梦连连,睡不着觉,隐隐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她有点怕,他是不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