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落在后面的族人吗?
轰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瞬间亮了,漫天的红光照亮山野,犹如血液一样,惊心怵目的红。
天和地在这一刻剧烈地摇晃,霍铎尔被迫停下,将余白抱到怀里护着。
迎着灼目的红光,他紧紧盯着北方。
只见涌动覆盖着天幕的兽潮发出哀嚎,一瞬间蒸发。
一股接一股鲜红灼热的熔浆从火神山喷勃爆发,淹没,吞噬着兽潮,覆盖着山谷,涌动着,像从天上泄落的天河,染红大半边天际。
趴在地上的兽人们哀声痛哭,他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明明白天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火神庇护了他们整个冬季,甚至前不久还聚在一起享用烤肉宴。
可眼前却出现了毁天灭地的天灾和厄运。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借着血红的光线,往回看,地面裂开一道道深深的缝隙,他们惊恐地睁大眼睛,身体的伤再痛都爬了起来,继续跑。
跑的慢的兽人掉进裂开的地缝,泥土和地面震动,前一秒还发出吼声的地缝消失了!
震动停止,霍铎尔带着余白继续跑,巨人族相继动了起来。
身后还能走的兽人咬咬牙跟上,有巨人族在,还能帮他们勉强开路,可如果慢了一步,就意味着他们大部分会丧失方向迷路,甚至被那片蔓延的血色火海吞灭!
被架着走的酋长和祭司已经晕了几次,背着酋长跑的毛毛几次回头,看见亲兽都跟着,心神勉强稳了稳。
他抹了一把脸,都是湿的,可能是汗,还有泪水,血水。
这一刻没有兽人在意身上的伤痛,他们麻木而坚定地往前跑,只有跟着那群似乎能顶着天地的巨人族,才能跑出一条生路。
*
三天后。
火神山持续喷发了三天,天色血红,不分昼夜。
霍铎尔领着兽人跑了很远,直到腿脚迈不出力气,地震停止,兽潮消散。
周围俱是废墟,一片狼藉。
回头望,树海淹没在流淌着红色的血海里,他们跑赢了淹没的熔浆,命还在,可也失去了很多。
逃命的兽人剩下不到一半,中途死的死,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