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让小郡王做一回“渔翁”罢了。
姜贞轻轻点头,让下人进来收拾了碗筷,二人此时还没有睡意,于是摆上棋子,手谈了几局。
入睡时已经快要午夜了,陈恕明日还要早起去上值,但躺下来看着绣着层峦叠嶂的帐子,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
殊死一搏的时机已经到了。
姜贞感受到他起伏的心情,柔软的臂膀环在他腰上,小声地呢喃,“恕哥哥,我不害怕,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
”
她没说出口,但陈恕知道,上次在华州府他骗她先走之事,还是让她后怕。
他侧过身,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低声问道:“贞贞,刀山火海,也陪我去吗?”
姜贞柔软的唇贴过来,羽毛拂水似的在他下颌掠过,她埋在他颈窝,声音黏黏糊糊,“嗯。
去哪里都在一起。
”
陈恕抱着自己的珍宝阖上眼。
*
自从王蔷嫁进东宫以后,王家便更加热闹,新年将至,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门外马车停了满街。
王启恒坐在书房里,翻看着门人送来的节礼,片刻后沉声问管家,“许家今年还没派人来过?”
他说的这个许家,是户部一个姓许的侍郎,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过最近和颜之介走得很近。
管家恭敬地回答,“许大人还不曾来过。
”。
王启恒冷着脸让他下去,负手在书房中踱步。
许家往年都对他十分敬重,为何今年有所疏漏?
难道是颜之介在其中说了些什么?
对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学生,王启恒此时已经起了疑心。
当初胡善泓的事,颜之介虽然竭力表示他并不知情,也并没有证据表明他与那事有关,但王启恒心中在那时就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二来上回在御书房,太子面对皇帝的问题,说出口的见解竟与自己完全相悖,与颜之介当年的看法一致,王启恒心中更是不悦。
太子可是他的外孙,颜之介这是想做什么?
颜之介这是心大了。
这时外面下人禀告颜之介来访,王启恒回到书案前,端坐着道:“让他进来。
”
今日他本就约了颜之介来商讨胡善泓之事。
颜之介一进来,就察觉到了王启恒的心情不佳,警觉地目光一缩,恭敬地叫了一句“老师”。
“坐。
”王启恒掩下情绪,目光飘渺地在颜之介身上一扫而过。
颜之介道了谢,规矩地坐在下首一张黄花梨木圈椅上,一脸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