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轻拍着她瘦削的脊背,眉头轻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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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斜,陈恕从东宫出来,闻见甬道两旁浓郁的桂花香气,顿觉神清气爽。
今日陛下召集一众皇子皇孙考察学问,太子虽然得了头名,但陛下心知肚明是旁人相让,于是不满地给太子布置了许多任务。
陈恕陪着太子读了大半日的书,离开时只觉得浑身都浸透了殿里的檀香味。
半路上,有人叫住了他。
陈恕一转身,夏文宣负手而立,身穿绯红官袍,眸中含笑地道:“陈大人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
陈恕驻足,夏文宣环顾四周,微笑道:“此处不宜久留,不如我们去茶肆一叙?”
夏文宣高深莫测,陈恕虽不喜他但因为他也知晓岳父的事,陈恕于是点头答应。
出了宫门,陈恕先吩咐等在外面的墨竹先行回去,让他同姜贞说一声。
墨竹点头,领命而去,夏文宣就在不远处听着,心中暗道这陈恕对他那商户妻子的确忠贞,难怪当初不肯娶云喜。
不过阴差阳错的,没有做成翁婿的二人,如今也勉强算是站在同一立场。
陈恕登上夏文宣的轿子,二品大员可以在御街上由四人抬轿而行,夏文宣的轿子外表朴实,但内里布置得十分舒适,能坐四五人不说,剩下的空间还足够放下一张小几。
陈恕坐下后,夏文宣递来一杯温茶,笑道:“陈大人可还在介意我当初的话?那都是无心之语,莫放在心上。
”
这么多年过去,夏文宣还将陈恕看作当初在金陵遇见的那个年轻的秀才,话语中带着对小辈的关怀。
陈恕对夏文宣的感受十分复杂,这人曾阻挠过他中举,但又是为了他好,怕他年少轻狂太过志得意满。
不过若说夏文宣全然是个好人,那也并非如此。
只能说这是一个复杂的、但仍有些本心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