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官职最低,按理应该后行,但许世清退了一步,为他让出了位置。
王廷敬没有看他,径直跨过门槛,扬长而去。
颜怀轩望着他的背影,对许世清摇了摇头道:“你这可是将王家父子得罪的不轻呀。
”
许世清淡淡一笑。
当初他代替陈恕,揭发了胡善泓,王首辅并没有很快报复他,但之后,他升了官,在翰林院却举步维艰。
众人无声地排挤着他,有时只是弄洒了他的墨,有时是丢失了文章,虽然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但次数多了,也挺让人烦心。
颜怀轩每每都在维护他,许世清心里感激,在明熙帝面前也多次提及他,二人的关系比从前亲近许多。
沿着长长的甬道慢行,两边深红的宫墙上,偶尔探出几枝桂花,香气宜人。
颜怀轩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转眼都半年了,不知瑾之过得如何了?”
许世清沉默一瞬,直至今日,他对陈恕人心存愧疚,他做的这一切,无愧任何人,只是对不起陈恕。
以至于当时陈恕离开时,他竟不敢去送别。
颜怀轩抻了抻臂膀,笑着道:“不过也没听说那边有什么坏消息,看来瑾之已经安定下来了。
”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陈恕的安全,但前些日子圣辰时,陈恕还送来了一份贺礼,虽然是半筐莫名其妙的萝卜,但足以证明陈恕如今没什么事。
许世清眉头轻蹙,颜怀轩以为他还在为陈恕担心,宽慰道:“你也不用多虑,以瑾之的性格,他在哪里都能过得下去,我说他可有能耐了,那半筐萝卜就是他和他妻子带人种出来的。
”。
许世清点头,眉心舒展开,心里却还在忧虑。
他这几个月得到的俸禄和赏赐,除了最基本的家用,都寄给了陈恕,甚至不敢署名,还是找到了陈恕在京中的好友阮大人一同寄去的。
颜怀轩却在想,他爹将陈恕发配到平阳县去,究竟是对他的惩罚,还是在淬炼陈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