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首辅不在,许多事物都要明熙帝亲自拿主意,他本就身体不好,因此这几日都是翰林院的几个人轮流给他念折子,陈恕接连去了两回,饶是寒窗苦读十几年,也不禁感到疲累。
在行宫里,用饭总是不如家里自由,其实都是由御膳房做好,内侍分送到各处。
虽然食材很新鲜,但宫里的御厨,为了不让贵人吃坏肚子,将每一份食材都煮的很老,要么就是蒸的看不出是什么,瞧着就没有胃口。
陈恕陪着明熙帝用了几顿膳,如今脸颊都消瘦了。
姜贞心疼他,轻声道:“等会儿晚上你少用点,我给你留了好东西。
”
陈恕纳闷,等用过晚饭,姜贞竟然端来了一碗煮的奶白的鱼汤和一碟油焖河虾。
“这是哪里来的?”陈恕问道。
姜贞眨了眨眼,杏眼含笑,“我和阿珍姐姐每日都去荷花池闲逛,那边池子里有好多野生的鲫鱼,河虾足有手掌长,我们俩都偷偷捞了许多。
”
陈恕失笑,“那你可小心些,别被捉到。
”
“自然不会。
”姜贞得意地笑,“我们都打探过了,过了酉时,池边的守卫就会换班,足足有一刻钟的空隙呢。
”
陈恕无奈地嘱咐,“那你们要小心,池边湿滑,叫墨竹和红杏跟紧些。
”
姜贞捧着脸看着陈恕,重重点头。
心里却道本就是偷偷摸摸的事,人太多了岂不是露馅了。
“你呀。
”陈恕摸摸她柔软的额发,纵容地笑了。
原来还有些担心她来到这里会拘束,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也好,贞贞如今明显高兴许多。
只是姜贞没有想到,就因为一时的贪嘴,差点卷入一场阴谋当中。
这日她照旧和尤珍来到荷花池边捞鱼,酉时余晖仍在,尤珍嫌晒,去了另一处阴凉的地方,姜贞则熟练地钻进池边停泊的一条游船里,往池子里洒下加了饵料的渔网。
惬意地等待半炷香的功夫,就有鱼虾入网了。
然而才收网,就听不远处的桥上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是“扑通”的一声。
姜贞连忙朝外看齐,只见莲花池上走过一道绯色身影,池子里传出呼救的声音。
有人落水了!
姜贞心一跳,正要冲出去喊人,却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
“唔唔……”姜贞瞪大了眼,双脚乱踢地挣扎着。
“别动。
”身后传来一记低沉的警告。
是个年轻男子,姜贞能闻到他衣袖上的檀香味。
“我放开你,但你不要叫可以吗?我们现在很危险。
”男子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