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殿中,明熙帝正凝神看着折子。
陈恕见今日只有他一人,也并不恐慌,行过礼后,安静垂手站在一旁。
大约过了一刻钟,明熙帝才放下了折子,转而拿起一份卷轴,招手唤陈恕近前来。
“陈爱卿,朕今日叫你来,是想起你殿试时的所著的文章,有几句话要问你。
”
明熙帝指着卷轴道:“你这里说,实政之要,属于规矩备具,诸司百府通悉,朕且问你,天下之大,官员之巨,如何一一检视?”
他之所以会在一众进士中钦点陈恕为第二名,正是因为陈恕的这篇时策令他印象深刻。
若论词藻,探花许世清的更加明丽,但陈恕的许多观点,与明熙帝不谋而合,让他心下大喜。
陈恕恭敬地回道:“回陛下,下官以为,政通在于官清,应严遴选之条,广任能臣,严惩奸佞,辨明冤枉,以正廉明。
”
明熙帝闻言含笑不语,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陈恕,似是在审判他话中的真假,陈恕低垂着眼,脸上一片淡然。
半晌,殿中才响起明熙帝的轻笑声,“陈爱卿言之有物,朕果真没有看错你。
”
这也是短短几日中陈恕第二次听见这话,帝王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固然令他心潮澎湃,生起报国之志,但与此同时,心中竟生起一股寒意。
明熙帝转移了话题,没在同他谈论如此正经的事,而是让陈恕给他读了半个时辰的书,赏了一块用过的徽墨,便放陈恕离开了。
陈恕走后,稍间中一位身穿锦鸡補服的男人垂手走了出来,默默站在一旁替明熙帝研磨。
“少斋,陈恕此人,你以为如何?”明熙帝轻声问道。
颜之介谨慎地答道:“此人平稳中正,许是可造之材。
”
明熙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人颇有陈老太傅遗风,不过心志虽有,但不够圆融,还需历练。
”
他笑着打趣道:“与你的儿子相比,谁更胜一筹?”
颜之介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