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二百一十名贡士一齐踏入皇宫,走过宏伟的南天门,进入奉天殿参加殿试。
与会试不同,殿试只考时务策这一道题,也不是在号房中作答,依据会试的排名,每名贡士都有一张短几,笔墨纸砚都无需自带。
奉天殿是专做考场的宫殿,每三年开启一次,其内藻饰华贵,一水的青砖铺地,殿中有来自各部的官员肃立一旁,但无人发出声响,陈恕因为排名在前,座位也在前面,从他的角度,也只能看到皇上身旁内侍的皂靴。
所谓天子门生,其实还差的远。
他随着众人叩拜,只听那御座上传来一声平淡的“平身。
”
不过即便是这样平静的一句话,也让下面的一些贡士唬破了胆,面色如雪。
陈恕垂眸,只盯着自己脚下,依着规矩,来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等待开考。
正如底下的人在揣测皇帝一样,御座上的天子,同样也在观察下面的这一群贡士。
明熙皇帝今年正值不惑之年,身处壮年,本该是精神昂扬,然而他在太后腹中时便遭毒害,身体一直不好,若非皇室子嗣凋敝,也不该他坐上这个位置。
不过他并不算昏庸,虽资质平平,但运气一直不错,手握先帝给的辅政大臣,又遇到几个能力卓越的臣子,虽朝廷斗争不止,但好歹是将江山稳固下来了。
这两年他越加感到身体不适,吃丹用药也不见起效,明熙帝怕自己就这么撒手走了,给太子留下后患,于是这两年里,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人手。
王首辅是先帝托孤的重臣,又是国舅,有他在,的确可镇百官,但一旦他走了,太子恐怕控制不了。
明熙帝想在这两年的新进进士里,选几个家世清白又有能力的年轻人,替儿子铺路。
新进的这一批贡士里,有几人是他十分眼熟的官员的孩子,明熙帝在心中梳理几遍,叹息一声,这些人几乎都与王家有理不清的关系。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殿中坐着的贡士们都在低头笔走龙蛇,看不出什么不同。
若真要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