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的孝期一过,摆在面前的就是陈家几个孩子的婚事。
大房的陈懋今年已二十了,年前已与滁州知府陶家通过气,陶家是书香世家,与陈懋定亲的是陶家嫡次女,据说此女才名远扬,性情温和,大夫人多方打听之后,很是满意。
这样一门好亲,自然不是大爷陈明德定下的,他年前虽已起复,不过还是靠的平妻杨氏娘家的关系,陶家是老太爷生前亲自去书说合的。
大夫人还为此给老太爷抄了三卷佛经。
陈懋的亲事定下,年末就能完婚,接着就是陈恕。
姜贞回后院之后,江氏忧愁地对飞霜道:“这恕哥儿,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
飞霜笑道:“主子,二少爷每日都待在书房里,哪里见过什么姑娘呀。
”
江氏一愣,更加忧愁了,儿子争气,心思全花在正道上,她一面觉得骄傲,另一面又觉得儿子活似座冰山,将来娶了妻,懂怎么与妻子相处吗?
*
三月十五,是陈恕十九岁的生辰。
往年因为戴孝,陈恕的生辰都是简单过了,他本人也不喜铺张,江氏今年本有心替他举办一场热闹的生辰宴,但陈恕拒绝了,只说二房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好。
江氏无奈,陈恕平日也不贪口腹之欲,最后还是请了天香楼的厨子到家里做了一桌佳肴。
陈明修特意给陈恕倒了一杯清酒,笑道:“恕哥儿大了,以后就能跟为父一起畅饮了。
”
陈恕还没说话,江氏先嗔了他一眼,“二爷说什么呢,把孩子教坏了。
”
陈明修讪笑两声,陈恕微微拧眉,端起酒杯慢慢饮尽。
有些辛辣,但不是没法忍受。
陈恕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曾偷偷拿筷子蘸太爷爷杯中的酒,只尝了一点,就醉的人事不省。
许是他本就不太能饮酒,许多年过去,再尝到这东西的味道,不出一刻钟,他的脸颊便有些滚烫。
但他白皙的面庞看上去还是十分平静。
江氏以为没事,松了口气。
“恕哥儿又长一岁,娘祝你万事顺遂。
”江氏笑着为陈恕夹了满满一大碗菜。
陈恕嘴角噙着笑,“多谢母亲。
”
他埋头将碗中的菜一筷子一筷子吃的干干净净,江氏有心想与他多说些话,但陈恕性子内敛,总是说了几句就沉默了。
江氏无奈,陈明修转而与陈恕谈起学问。
“这回乡试可有把握?”陈明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