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陈明修已经回来了,正陪着陈愈玩九连环,见陈莹和姜贞进来,立马笑道:“莹姐儿,贞贞来了,我给你们带了蜜饯,天香楼的招牌,好吃的很。
”
陈愈一下子跳起来,“爹爹偏心!我方才来怎么没有!”
说着不管不顾地往陈二爷身上扑。
江氏捂嘴轻笑,陈明修一根手指抵住幼子的额头,满脸戏谑,姜贞和陈莹取了蜜饯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戏。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正在这时,飞霜掀起帘子进来,打断了一室和睦。
只听她小声的禀告道:“爷,夫人,二少爷来了。
”
一阵沉默。
谁也没料到陈恕突然来了,江氏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收敛的笑意,就这么尴尬地顿住了。
好一会儿,还是陈明修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道:“恕哥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
陈恕就站在帘子后几步远处,方才屋里的笑声,他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了,而将将的沉默,他也尽数感知。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出生后不久,父亲就进京赶考,母亲也跟着去了,后来父亲被外派至开封府,一年后父亲调任高邮,直至四五年前才回到江都。
那时他已经六七岁,父母身边还有一双幼小弟妹,他再怎么也做不到与弟妹争宠。
所以这么些年,他与爹娘之间一直都算不上亲近。
陈恕记得家中每一个人的生辰,他今日是特意向老太爷请了假来给父亲庆生的,掩下心头那一分似有若无的失落,陈恕撩起帘子进去。
“儿陈恕,恭贺父亲生辰之喜,愿父亲安康如意,岁岁如今朝。
”陈恕恭敬地道。
他双手奉上一只锦盒,继而又说,“这是儿子寻来的澄泥砚,贺父亲生辰,望您收下。
”
陈明修忙下了榻,亲自扶起陈恕,“恕哥儿,你来为我庆生就好,不必讲这些虚礼。
”
陈恕面上噙着得体的笑,垂手站在一边。
榻上的小几上随意堆放着几件物什,他一眼认出来那个与父亲极为相似的泥人儿,眼神默默地移开。
陈明修与江氏对视一眼,觉得有必要跟陈恕解释一下,于是陈明修温声道:“恕哥儿别误会,爹娘是想着不是什么大事,远没有你读书要紧,怕误了你的功课,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
”
陈恕笑了笑,“儿子多谢父亲母亲关怀。
”
然后便不再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