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进了房间。
严雪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墙壁上圣诞夜拍的照片,照片中少年靠在雪橇边,衣服口袋里被塞了鼓鼓的小零食,被照顾得很好。
“他是你同学?”
严雪宵问了句。
沈迟点了点头。
燕深站在门边,青年的视线投在他身上,与想象中的嫌恶不同,是全然的淡漠,然而更令他感觉无地自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小偷的儿子。
哪怕他断绝关系,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像是附骨之疽般缠在自己血肉中。
他明白青年眼神中的含义,没有好人家的家长愿意自家小孩儿和一个小偷的儿子来往,他最后一丝奢望散去,缓慢地转过身,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少年扯了扯严雪宵的衣袖,严雪宵瞥了少年一眼,轻轻说了句:“进来吧。
”
燕深离去的步伐骤然停住了,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凶了,燕建国急忙谢道:“谢谢沈老师。
”
“我哥姓严。
”沈迟纠正道。
虽然不知道兄弟俩为什么一个姓沈一个姓严,但燕建国立马改口:“谢谢严老师。
”
燕深手紧紧捏着拳,跟着沈迟走进房间,拘束地坐在椅子上,严雪宵拿出一张白纸:“我没有照顾你的时间,听不懂可以录音。
”
“我明白。
”
燕深点头,如果不是沈迟,他根本没有旁听的资格,不敢生出打扰的想法。
“今天讲语法。
”严雪宵在白纸上落笔,“五种简单句,主谓、主谓宾、主系表……任何句子都是简单句的变形。
”
沈迟背了两个月的单词,今天第一次接触语法,对他来说语法是最晦涩的部分,可听着严雪宵将句子拆分成不同部分,他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难。
而燕深对英语课的印象停留在王老师一遍遍读课文上,去除课文只有语法,虽然听起来仍然很吃力,但他对照记下的笔记,复杂纷繁的语法在逻辑清晰的框架下逐渐简明。
望见燕深认真看笔记,门口的燕建国揩了揩眼角,将手上提的东西悄悄放在门边,蹑手蹑脚关上门。
“把后面的题做了。
”
严雪宵喝了口水。
燕深慢慢打开习题册,在第一题后圈住B,边上的沈迟提醒:“选C。
”
青年撩了撩眼皮:“选A。
”
如同上课讲小话被发现般,沈迟和燕深不约不同低下头,开始安静做题。
休息时,沈迟瞥见电脑上的新闻,美股涨幅创下新高,他不了解股市,不过看严雪宵的表情应该是很开心的事。
*
晚上,燕深从椅子上站起来,沈迟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