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一代明君,却唯有面对先皇后和太子,仿佛成了一个昏君。
三皇子越想便越气,紧紧咬住了牙根,不再开口。
透过屏风,裴长意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昏暗的光影下,他显得多了几分仙气。
“殿下隐忍多年,好不容易到了今日,我们已走出这么多步,殿下反倒是忍不住了?”
裴长意语气清冷,像是从天际缓缓传来:“一个人被捧得越高,摔下来时才会摔得越疼。
”
“圣上如今还宠他,是因为针还没扎到肉,他不知道疼。
”
裴长意十分淡定,不过是军需案,还没有踩到圣上的底线。
太子不顾百姓,不顾苍生,对于圣上而言,失望是有的,却还没到不得不废太子的地步。
打蛇要打七寸,观人心,亦是要打他最脆弱之处。
对于圣上而言,要废太子,唯有将他们那看似牢不可摧的父子情彻底摧毁。
帝王父子间哪有什么父子情,那不过是圣上自欺欺人营造出的假象。
这些话裴长意不能明说,但更清楚三皇子能听懂。
他们二人之间根本无需多言,便能知晓对方心意。
裴长意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殿下为我所做,长意铭感于心。
”
他很清楚,三皇子定是极力想为他求来那道赐婚旨意,只是他没能做到。
不过无妨,裴长意也从未指望过依靠旁人。
自己的夫人,自然是要靠自己的能耐去求去娶。
三皇子微微点了点头,这便是裴长意最大的好处。
和聪明人一起说话做事,总是这般轻松。
他细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老侯爷身子如何了?”
朝堂上波谲云诡,老侯爷的身体状况有许多人都关注着。
特别是如今定远侯府,世子之位悬空……
三皇子挑眉,望向裴长意清风朗月的身影。
他昨日进宫面圣,听圣上的意思,仍是想要重用裴长意。
想到老侯爷的身体,裴长意缓缓摇了摇头:“今年冬日旧伤复发之后,老爷子的身子总不见好,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