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束腰,一双黑眸冷冷清清,时不时抬头往外看来。
他在等她。
属于自己的那张桌案,上头摆了昨日买的几本字帖,一旁放了牛乳茶,一匣子点心一匣子蜜饯。
徐望月站在外头,这才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桌案旁总放着一张软垫。
离桌案不近不远的位置,放了一个银炭炉,既能暖身,又不会烫到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特别细心,总能替她把一切都思量好了……
换做是从前,或许徐望月还会猜想这些是不是青芜准备的。
可今日,她神思清明,心中清楚得很,这些全是裴长意为她准备的。
她下意识抬步往前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脚步。
裴长意重重放下了玉竹笔,抬头望来,气势凛然,淡薄的晨光洒在他的眉眼间,像揉碎了的云雾,周身萦绕着谪仙般的疏冷飘渺。
“为何不进来?”裴长意的声音闷闷的,紧绷着的脸上没什么情绪。
漆黑的眸子幽深看不见底,仿佛蕴藏着什么深意。
被他当场抓住,徐望月尴尬一笑。
明亮的双眸印着外头的熹微晨光,眸底却是一点笑意也无。
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反而漾起星点波澜,如黑色的云雾,隐隐可见一丝慌乱。
“世子爷,这字可否不练?”徐望月唇角一扬,毫不惧怕地与他对视着。
见裴长意一言不发,目光牢牢落在她身上。
漆黑微冷的眉眼,星点的阳光落在他眉角,也没能染出几分柔和来。
直白不收敛,带了点审视的意味望着自己。
“这字帖,原也不是我的。
”
说这话时,徐望月的嘴角微微勾起,分明是笑着,却让人清晰地感到一阵寒意。
句句是字帖,句句又不是。
“进来说。
”裴长意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他们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好像隔了千重山。
裴长意看她,蛾眉轻扫,薄施粉黛,目若秋水。
穿了一袭碧霞色的浮光锦裙,长发用木簪子挽了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