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碎的小胡渣,刺不疼人,却有些发痒。
徐望月让他挠得轻笑,推开了他:“如今呢,郎君可觉得挤?”
她心中已是想好,只要裴长意敢说出一个“挤”字,今夜便让他睡到地上去。
若是房中地上还不够他睡,他也可睡到院子里去。
裴长意缓缓眨了眨眼,面色正经,语气里却隐约带了一丝调笑:“原来是我运气好,娶了清瘦的夫人,便不会挤。
”
听他变着法得逗自己,徐望月轻轻皱起好看的眉头,坐起身来:“今日我们起得这般晚,翠儿定是要笑话我们的。
”
裴长意却是不急,不疾不缓地起身:“今日你若是起得早了,她亦是要笑话我的。
”
徐望月怔愣了一瞬,伸手拢了拢里衣,这才反应过来裴长意此话是什么意思。
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一双眸子笑得弯弯的,从前她只道裴长意清冷,如天上月。
原来这月色下了水,什么光风霁月,都成了无赖。
瞧出徐望月眼神中的嗔怪,裴长意坐直了身子,打开衣柜,露出一整排新衣裳。
他没伸手去挑,只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看向徐望月:“如今在这府里,再没有人敢挑你穿衣裳的料子。
”
“你喜欢什么样的料子,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只要为夫的俸禄供得起,一式一样的衣服,买上几件都可以。
”
徐望月一眼,便瞧见了那一件裴长意送她的披风。
流光溢彩的红色蜀锦,极为耀目显眼。
更重要的是如今快要入夏,在这一排下装里,这件披风更是显眼。
可徐望月还是不由自主,多瞧了它几眼。
她忍住眼底掠过的雾气,知道裴长意的意思。
从前她吃过的苦,他全都记在心上,还总想着要一一弥补给她。
徐望月低垂了眉眼,不让眼泪落下,轻声说道:“一式一样的衣服买上几件,旁人该说裴大人娶了个败家夫人。
”
裴长意也不再逗她,让丫鬟们进来伺候。
他的小白兔不经逗,只一件披风,便红了眼眶。
怕她真掉眼泪,裴长意没再说什么,这房中惊喜就留着她慢慢发现。
丫鬟们端着水盆毛巾鱼贯而入,红玉走在一旁,倒是显得有几分局促。